想一統天下,把對方按死在黃河邊上,以他們二人的身份,將來註定要有一場不死不休的血戰,眼下談論這個話題,未免有些荒誕。
隋衡近前,一把將人撈進懷裡,低聲問:“你說呢?”
江蘊再度擰眉。
道:“煩請自重。”
隋衡輕嗤,把人撈得更緊:“你當孤是什麼,大街上的爛白菜麼,任你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江蘊實在不願與他做無謂的糾纏,定了定神,耐性回:“救命之恩,我自當報答,金銀也好,珠寶也罷,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可予你。”
隋衡手指不緊不慢勾起掌下軟玉帶,唇角貼著那片玉白耳垂,廝磨道:“孤不要金銀,也不要珠寶,只要你。”
江蘊:“……”
江蘊冷冷看他一眼,直接用手肘撞開他肩:“我是誠意與足下談,若足下仍如此輕薄行事,恕難奉陪。”
隋衡嘖一聲:“但你昨夜可不是如此說的。”
“你求著孤抱你,暖著你,還不講道理的解了孤的衣衫,往孤懷裡鑽,說願意給孤做暖床的小妾,報答孤的救命之恩。”
“孤瞧著你可憐,才勉為其難的允了你。”
“你倒想賴賬?”
江蘊水玉般平靜明澈的眸裡終於起了絲怒火。
“你……休要胡說。”
隋衡一臉無辜:“孤怎麼就胡說了?分明是你親口說的。”
“你還說,讓孤只獨寵你一人,不許再有其他的妾室。”
“對了,你還不停的向孤索要,逼得孤不得不換了好些姿勢……”
“住口!”
江蘊一掌推開他,退後幾步,氣息不勻的站定,麵皮因極度惱怒泛起一片薄紅,雙目亦宛若淬了火。
隋衡怕真把人氣吐血了,不敢再繼續逗弄,道:“好,孤不說了就是,可你既已誘著孤做了這等不知羞恥的事,就得對孤負責到底。”
“便依著昨夜約定的,給孤做暖床的小妾,如何?”
江蘊顯然不願再搭理他,撫平被揉皺的袍擺,轉身向洞外走去。
隋衡在後頭幽幽道:“此處是崖底,距地面恐怕有近千丈的距離,你就算出了洞也走不出去。”
江蘊腳步頓了下,片刻後,如常步出了山洞。
這下換隋衡皺眉了。
半個時辰後,見江蘊依舊沒有回來,也起身跟了出去。
天空尚飄著雨絲,隋衡沒走多遠,就找到了人。江蘊一襲青衫,正坐在位於高處的一塊山石上,一手執筆,一手展著張羊皮卷,低頭認真的記錄著什麼。
青色廣袖隨他動作滑落,露出一截晶瑩如玉的臂。
明明是很簡單的動作,由他做來,就格外優雅。
隋衡不由看得出了神。
江蘊也在思考眼下處境。
中毒,內力盡失,無法傳遞訊息,以他現有體力,想要靠自己走出這座千丈深崖,幾乎是痴人說夢。
最好的辦法,就是藉助另外那個人的力量。
然而對方的覬覦,也是明明白白寫在臉上,他須想一個辦法,在保證自身安全的情況下,順利脫困。
正想著,忽察覺下方有滾燙目光射來。
江蘊抬眸,看到了抱臂靠在山石上,正笑吟吟往這邊打量的隋衡。
那是一張俊朗桀驁的面孔。
雖散漫笑著,通身線條卻凌厲張揚。
像積蓄著力量,隨時可猛撲而起的獵豹。
殺神。
江蘊想起了手下謀士對此人的評價。
但對比這個稱號,江蘊更不喜的是對方總是赤裸裸充滿覬覦的目光。
像野狼凝視獵物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