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芸攙扶著霞貴人往門外走,她撫著肚子說:「本宮有孕,看不得這些。」
沁芸看著霞貴人不同以往的側臉道:「娘娘,她在冷宮裡惹不出什麼事端了吧?」
「你忘了咱們在冷宮的那段日子了嗎?」霞貴人瞪她一眼,看著自己的腹部接著道:「懿妃娘娘說的對,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本宮絕不允許自己的孩兒冒半點風險。」
方公公雙手捧著一條白綾,面露難色,緩緩走到齊玉瑤面前道:「娘娘,這冷宮清寒,你還是少受些人世疾苦吧。」
「呸!」齊玉瑤在方公公鞋上吐了一口痰道:「你這叛徒!本宮還輪不到你們來賜死。」
「沒有王上授意,誰敢賜你白綾啊。」方公公遵照霞貴人指使說完,放下白綾,搖頭離去。
齊玉瑤心一沉,張大嘴,想唾罵卻發不出聲,想哭卻流不出淚,用頭撞擊著桌腳,卻感覺不到疼。
突然她的心像是被人一把捏住,用力扯出胸膛,整個胸膛空了,整個人也空了。
日落西山,一陣秋風拂過她的髮絲,她起身換上來時的衣裳,下擺紅褐色的血跡已乾透。
她坐在鏡前給自己梳了一個鳳凰飛天髮髻,用臉上劃破之處的鮮血染紅了唇。
白綾飛舞過房梁,打了個死結,又打了個漂亮的蝴蝶結,她嘴角微揚,耳邊響起靡靡之音。
她踢翻腳下圓凳,雙腳在半空起舞,像是初見漢王時跳得那一曲「醉雨蝶」。
齊玉瑤的死訊對齊語煙來說是雪上加霜,她的心疾似乎真的又犯了,分不清是因血濃於水還是少了一個希冀。
她捂著心口,大口灌入烈酒,酒液從喉燒到心,這樣燒痛就能掩蓋絞痛,於是她一次又一次,直到失去知覺。
再次醒來,月正當空,屋內一地碎片,她的心也夾雜其中,烏雲蔽月從此她再無心。
她舀一勺冷水從頭澆下沐浴,心中暗下決定,梳妝打扮後行於夜色之中。
統領府
任天成左右右抱兩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剛走到府門口,看到一個正要轉身的女子身影。
他滿面通紅的喊道:「什麼人?鬼鬼祟祟,給爺過來。」
齊語煙扁了扁嘴轉過身,他眯著眼走近幾步,驚喜道:「是你啊!爺找你好久了,送上門啦!」他推開兩名花姑娘道:「爺下次再去找你們。」
他一把摟上齊語煙,沖天的酒氣讓她很是抗拒,他直接橫抱起她道:「既然來了,就別裝清高,你要什麼爺都給你,哈哈哈。」他大搖大擺抱得美人歸。
一道閃電劃破墨黑的天幕,雷神敲響戰鼓,雨滴穿破雲層墜入塵土,沖刷著這世間的罪惡。
漢國天牢
李太醫蓬頭垢面坐在角落,下頜低垂紋絲不動,不遠處三隻耗子正分食著碗裡的飯菜。
菜足飯飽,它們大搖大擺打道回府,一隻直接翻越他伸直的雙腿。
他一哆嗦,耗子從他膝頭滑落,渾圓肚皮朝天,四肢揮舞著試圖翻身。
他拎起它,有氣無力道:「多久沒吃一頓飽飯啦?」
「吱吱吱……」它用力掙扎無果,乾脆四肢一蹬,裝死。
「還挺機靈。」他自嘲道:「老身在這深宮之中折騰大半輩子,不想臨老落得跟你一般下場。」
他嘴角上揚,眉眼下垂苦笑道:「報應啊!」
耗子像是聽懂他的話,雙目一撐,突然掙扎嘶吼,他趕忙放它,它在地上翻滾打顫,口吐白沫,沒一會就四肢撐直,僵化不動。
他蜷縮在角落,雙目圓撐,抱著頭,斷斷續續喘著大氣。
牢門處傳來鐵鏈摩擦木門聲,獄卒開門後行禮退下,進來兩個身影。
漢王一襲黝黑長袍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