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沉睡模式——他睡一會兒就能好。
池杏非常擔心得把黑明塹從地上扛起來,送回床上,又仔細檢查黑明塹的身體,最後確認,黑明塹的妖力沒有問題,身體指標正常,看起來只是……累得睡過去了。
池杏放下心來,便守在黑明塹床邊,靜待他醒來。
黑明塹感覺自己像是沉入了一片海洋之中。
在那片水域一樣的意識之海里,有一半的水域被一堵高牆隔開。
高牆的一端出現了裂痕,而他的這一邊也是支離破碎。
看起來,這堵分開兩面海的牆隨時要倒塌。
黑明塹的意識游到牆邊,順著破碎的裂縫,他看到另一端有一個白色的存在。
純白色的東西……
很討厭。
黑明塹下意識地厭惡對方。
而且,他很快發現,這種厭惡的雙向的。
他的注視很快引來對面的警惕,對面那個白色的存在也用同樣的憎惡的眼神看向自己。
白色的聲音很冷靜:“你看見我了。”
這時候,黑明塹還沒發現對面擁有和自己一樣的聲音——也是,黑明塹從來沒錄過自己的聲音,每個人聽自己的聲音跟別人聽自己的聲音都是不一樣的。所以黑明塹也不知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其實是這樣的。
“是,我看見了。”黑明塹挑釁一樣地說,“瞅你就瞅你咋地?”
“粗俗。”白明塹冷道,“不明白池杏為什麼會看中這樣粗鄙的靈魂。”
“你!”黑明塹聽到對方提起池杏,才如夢初醒一樣地叫起來,“你是那個……欠兒!”
白明塹能感覺到,黑明塹的靈魂毫無殘缺。
這使他很失望:“池杏沒對你動手。”
想到那把對準自己胸膛的匕首,黑明塹就惱怒。但他沒有選擇破口大罵,而是得意地說:“漂亮寶貝根本不捨得傷害我。你失算了,哥哥!”
聽到“哥哥”這個稱呼,白明塹的靈魂都打冷顫,彷彿被麻到了。如果他不是“讀過書的文明大貓”,此刻恐怕要罵髒話。
黑明塹也是偶發性的“茶言茶語”,倒不是綠茶本茶,對於打嘴仗這種事情是毫不熱衷的。
在這兒冷嘲熱諷也好、破口大罵也好,都無必要。只有摧毀……把對方摧毀,才是根除問題的解決之道!
白明塹想殺黑明塹, 黑明塹又何嘗不想滅了白明塹?
黑色的魂體在牆壁邊緣遊離,見縫插針地化作飛箭射向對面那個白色的存在。
而純白的靈體也並非等閒之輩,立即劃出光盾,抵擋著黑色飛箭的攻擊,與此同時,也發出陣陣雪白的光劍,劍影繚亂地往對面擊打而去。
一瞬間,識海震盪,猶如海嘯。
黑明塹擁有更強的力量,進攻兇蠻,如果是肉身之戰,恐怕早已勝出。但無奈,這一場是在腦內的魂體之戰。
白明塹的精神力更強,便也獲得了很大的優勢。
兩個魂體各有所長,一時便鬥得難分難解!
神識裡的戰鬥如何激烈,肉身都是平靜的。
明塹的身體依然橫躺在床上,雙目緊閉。
池杏守在床邊,原本已有些睡意,但忽然像是有什麼驚動了他一樣,他耳朵豎起,驀地睜大眼睛,警惕地伏在明塹身上。
明塹看起來仍是如常,但池杏敏感地察覺到有什麼不一樣,他用耳朵貼到明塹的胸膛上,能聽到明塹的心臟在劇烈地跳動,心率快得就像是在做鐵人三項一樣。
“怎麼回事?”池杏狐疑地抬起眼,用手掌貼在明塹的額頭,試圖探測明塹體內的妖力是否有波動。
這不探測還罷了,他一把妖力往裡一探,就像觸碰到滔天巨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