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著清慕了,孩子的話也不好打斷。
許邵城只好將身子背對著清慕,自己不看這一度非常尷尬的情景。
孩子看著清慕的臉,臉色略顯蒼白,嘴唇也是。真是個可憐的仙子。想了想,低下頭,想要親親清慕的臉。
卻在撅著嘴巴即將要親下去的那一刻,看到仙子緩緩睜開眼睛。
淺灰色的眼眸裡,好似倒映著星辰,卻顯得很是冷漠。好像一灘死水,激不起半點漣漪。但是這個人卻不會叫人覺得死氣沉沉,反而極度內斂。對方身上的氣息和小爹爹不一樣。
小爹爹是外冷心熱,但是這位仙子卻是裡外都一樣。
清慕瞥了一眼她,開口,低啞的嗓音響起:“你長的和阿雪小時候一個樣子。”
是明昭雪的孩子……
許邵城聽到聲音立馬反過身子,看著清慕道:“你終於醒了。”
清慕直起身子,偏頭衝他淺淺一笑:“我再不醒,這孩子就要長大了。”
“你是誰啊?”孩子問。
“我啊,那你知道你是誰嗎?”清慕笑著反問。
孩子恩了一聲,也迷糊了,轉過身子問許邵城:“小爹爹,我是誰啊,我要怎麼回答她?”
許邵城無奈,清慕笑道:“你還是別為難你的小爹爹吧,他可不知道我是誰你是誰。”
“那你怎麼會在我們許家?”
清慕招手,孩子過來。
她抬手揉了揉孩子的髮絲,手下力度很輕,孩子沒有反抗。
她慢慢說:“聽我說,你叫明遇晴。”
許邵城看向她。清慕回望,道:“你一定沒給她取名字。”
“若是取了呢?”
清慕抱著孩子出了大羅鼎,踏步在地上,還有些恍惚。
外頭日頭還好,就是她在大羅鼎中待慣了,剛剛出來未免不習慣是正常的事情。
許邵城在後出來,他看著清慕熟稔抱著孩子,挺直腰桿看著外頭景色。
沒有回頭,用輕緩聲音說:“當年,我遇到阿雪的時候,是一個雪夜,夜色雖濃郁,但是我卻不覺得暗沉。我抱著還在襁褓中的她,走過大風大雪,一步一步走回凌風宗。”
看著她一點點長大。春夏秋冬,從孩提到丹修明昭雪,她從來沒離開過凌風宗。她的一生,永遠被禁錮在凌風宗,風雪雖不猛,卻還是將明昭雪淹沒在了原地。也許當初該取個賤名,許是賤名好養活。
“如今,我今日看到這孩子,幸好是個晴天。”
許邵城沉默:“你現在什麼修為?”
“還好,金丹後期。我想盡辦法才把心口處的封印去掉。”可惜常需的這禁書上頭的陣法實在狠毒。
若是自己不盡快醒來,自己的修為就會隨著時間慢慢流逝。一旦流逝的越多,醒來的機會也就越小。說一說這一點清慕就把常需這個人算為必殺之人。
只是還不是現在。
真是倒黴,她這修為什麼時候能穩定下來。
不過經過前幾次的大起大落,清慕現在心境倒是很穩。
很穩,特別穩。
所以三日後,她正臥在花園裡亭子裡擺放的榻上曬日頭的時候,一個氣勢洶洶的女人過來,指著她鼻子張牙舞爪說了許久。
她也只是微微睜開眼睛,看了對方一眼。
恩,眉目娟秀,丹唇貝齒,一襲紅衣,一頭髮簪,也算是個美人。
許邵城是個會玩的……
可這關自己什麼事情呢?不過是個金丹期修士,莫說化神,就是實力強勁一點的元嬰修士都是不屑於看的。
找道侶是找個能互相幫助的,而不是要找個拖後腿的。便是再濃烈的感情也扛不住一次次的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