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小的律師重新調整好坐姿，又繼續說明：&ldo;根據平成元年(一九八九年)的統計，首先，&l;銷售信用&r;之中的&l;分期繳費方式&r;，其新契約信用供給額，簡單來說就是該年的營業額，是十一兆四千零八十二億元。 &l;非分期繳費方式&r;是十一兆八千五百七十二億元。&l;消費者金融&r;在該年度的統計則為三十三兆九千五百十一億元。兩者合計是‐‐&rdo;
大概已經記住了，所以沒有計算的必要，但是為了強調，律師故意停頓了一下才說：&ldo;平成元年的消費者信用新契約供給額是五十七兆兩千一百六十五億元。怎麼樣?幾乎算得上是國家預算規模的產業了吧。&rdo;
&ldo;的確。&rdo;本間說。
&ldo;大約是五十七兆，相當於該年度國民生產總值的百分之十四，或是每個國民可支配家庭收入的百分之二十。幾乎和美國一樣。自然而然，消費者信用便成為我國經濟活動的重要支柱之一了。&rdo;
律師接著又繼續強調其發展狀況。
&ldo;消費者信用新契約供給額的增長率更是驚人。昭和五十五年(一九八o年)的總計數字是二十一兆零三百五十九億元，假設以此為指 數一百，五年後的昭和六十年(一九八五年)，指數上升為一百六十五，總額是三十四兆七千零九十億元。而平成元年的那個數字，指數已增加為二百七十二，不到十年時間，翻了一番還多。&rdo;
律師用手指在桌上畫線說明：&ldo;如果以圖表顯示消費者信用新契約供給額的增長率和國民生產總值的增長率，國民生產總值的圖形是這樣的。&rdo;
他畫出一道角度為三十度的斜線。
&ldo;而消費者信用是‐‐&rdo;
這次則畫出一道四十五度的斜線。
&ldo;你看，是不是很像坡度很陡的滑雪場，你不覺得有些異常嗎?你看過其他產業的增長率如此驚人嗎?&rdo;
&ldo;難怪會說是泡沫經濟嘛。&rdo;
律師想了一下，然後搖頭說：&ldo;你所謂的泡沫經濟，是指社會上一般人認為的、去年崩盤的經濟繁榮景象，但我不以為然。本來金融市場就是虛空的，不具有實質。就連所謂的貨幣，不也一樣嗎?不過是張紙片，或是塊平板的圓形金屬，難道不是嗎?&rdo;
溝口語氣平淡地表示：&ldo;但在現實生活中，萬元大鈔自有其價值。
百元硬幣和只在店裡使用的電動遊樂場的遊戲幣不一樣，通用於日本各地的自動販賣機，因為這是一開始就規定好的，就連小學生在學校的課堂上也學過。貨幣經濟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這本來就是很虛幻的。金錢制度實際上是由國家所設計制定的。但也因為有了這種制度，我們免於過著為了用一頭豬、家人的衣物去交換一把青菜、一包米而特地下山的生活。社會基礎中有了貨幣經濟的存在，我也才能透過解決別人的糾紛而營生餬口，不是嗎?&rdo;
本間點頭稱是。
&ldo;然而金融市場本來就是虛幻的。&rdo;律師再一次強調，&ldo;換個詞形容的話，它虛幻得如同現實社會的&l;影子&r;。所以自然有其限度。想到社會所能容許的限度，就不免感到這種消費者信用異常膨脹的狀況十分奇怪。照理說，這種制度是不會如此膨脹的，如果不是用刻意的手法，其增長率也不可能這麼快速。就好像說，本間先生你已經長得很高了，但應該還不到兩米吧?可是你的影子卻能伸展到十米長，你不覺得很怪異嗎?&rdo;
溝口的語氣並沒有越來越激昂，但是他的言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