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煊太高了,幾乎擋住了她所有的視線。
“不知道。”楊煊冷淡地說完,將門徹底拉開,側過身,後背倚著門,大大方方地讓給她看。
他這樣做,湯小年反而覺得不太好意思了——房間裡的窗簾還沒拉開,光線異常昏暗,剛剛敲了那麼多下門沒開,也許是因為楊煊正在睡覺,而自己卻硬把他從床上叫起來了。湯小年的火氣下去了一些,稍稍平靜下來,對著楊煊扯了個不自在的笑容出來:“阿姨是不是剛剛把你叫起來了?”
“還有什麼事嗎?”楊煊的話音裡夾雜著些許不耐。
“沒事沒事,你接著睡吧,”湯小年朝後退了一步,趕在楊煊關上門之前,又多嘴了一句,“抽菸對身體不好,你還小,別總抽。”說完這句,她總算消停下來,回了自己房間,沒再繼續四處敲門。
楊煊不冷不熱地“嗯”了一聲,關上了門,然後將那支一口未吸的煙掐滅了。他走到陽臺前,將窗簾全部拉開,又把窗戶敞開,將空氣中的煙味和腥羶味全部散出去。
聽到門外逐漸消失的腳步聲,湯君赫將衣櫃門開啟了一條小縫,偷偷摸摸地從裡面看向外面,
“走了,出來吧。”楊煊說著,從陽臺上走過來。
湯君赫這才將衣櫃門開啟,探出頭來,看著楊煊小聲地叫:“哥……”
相比楊煊臉上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似的平靜,湯君赫的反應卻全部寫在臉上。剛剛他後知後覺地在衣櫃裡燒紅了臉,此刻像個熟透的西紅柿似的,大睜著一雙清澈的眼睛看向楊煊,目光羞赧而熱烈。
楊煊的眼神掃過他:“嗯?”
“哥,我們這樣,”湯君赫小聲說,“好像在偷情啊……”
楊煊頓了頓,走到衣櫃前,躬下身一邊翻著衣服一邊說:“這就偷情了?”將找好的衣服拿在手裡,他正打算退出來,不料湯君赫突然伸長胳膊,摟住了他的脖子。
楊煊眉頭微皺,剛想問一聲“怎麼了?”,湯君赫突然抬高了身體,冷不防朝他貼了過來。眼前的臉突然湊近了,嘴唇碰上嘴唇,楊煊愣了一下,還未做出反應,湯君赫就撒開手,光著腳跑了出去。趁著湯小年還沒出來,他趕緊閃身進了自己房間。
楊煊臉上的表情似在沉思,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然後他聞到了手上那股淡淡的腥羶味。片刻後,他將手裡的那件t恤丟到床上,走出房門,去衛生間洗了手。回屋之後,他走到陽臺,拿起剛剛掐滅的那支菸,又一次點著了,一口接著一口地抽了起來。
湯君赫閃身進屋,迅速鎖上了門,驚魂甫定地坐在自己的房間裡,等著湯小年再次過來敲門。等待之際,他忍不住伸手觸碰自己的嘴唇,回味著剛剛那個一觸即分的淺吻。
也許是因為他整張臉都燒得發燙,楊煊的嘴唇便顯得有些微涼,觸碰到的那一瞬間,那個吻猶如落到嘴唇上的一片雪花,先是有點涼,然後很快就融化了。他抿了抿唇,心臟跳得厲害。
他伸手拿過桌上的玻璃杯,貼到過熱的臉頰上降溫。
門外又響起一陣腳步聲,湯君赫有些忐忑地等著敲門聲響起,但湯小年似乎放棄了這個打算,自顧自地在客廳收拾屋子。雖然阿姨每天都會定時過來打掃衛生,但湯小年還是保持著以往週末大清理的習慣,閒下來讓她覺得不自在。
湯君赫垂眼聽著門外的動靜,過了一會兒,他站起來走到門邊,拉開門,對著客廳的湯小年叫了一聲:“媽。”
湯小年正彎腰擦桌子,聞言動作頓了一下,但她頭也沒回,繼續幹手上的活。在湯君赫的記憶裡,湯小年似乎總是在做這些事情,彎著腰拖地或是擦桌子,額前掉下幾捋碎髮,隨著她的動作微微飄動。從以前那個昏暗的舊屋子,到現在這個窗明几淨的大房子,湯小年似乎變了很多,又似乎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