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舜此時才明白方才量體溫時男人為什麼突然收回手去,大約是在外間寒涼處待得久了,他的手十分涼,觸得自己手掌都有些發顫。
“朝華……”曲舜有些羞赧地笑了笑,“真好聽,比我的名字好聽多了。”
他一抬頭,正對上百里霂的眼睛,不知是不是錯覺,百里霂似乎也正用一種奇怪的眼神望著他,這是他第一次得以仔細地打量這位年輕將軍的面孔,就算不計他的那些勇武膽略和累累功勳,這也實在是一張出眾得讓人驚歎的面孔。
怪不得白大哥說將軍第一次得勝歸朝時,在都城西平街打馬而過,整個西平街的路面都被少女婦人們扔的鮮花埋住了。曲舜正在愣神,不妨臉頰上一熱,竟是被輕吻了一記。
“將……將軍……”曲舜瞪圓了眼睛,難以置信地伸手摸向被吻過的地方。
“呵,”百里霂垂下眼瞼,輕笑了一聲,“曲舜,把眼睛閉上。”
曲舜從不曾違拗過他任何一句話,此時就算滿腹驚疑,卻也沒有多問,緩緩閉上了眼睛。失去視覺之後,心裡的那股不安就愈加強烈,曲舜能清晰地感覺到男人的鼻息撲在自己臉上那股暖意,還隱隱帶著酒味的甜香。耳邊安靜了一會,而這看不見的時間又似乎格外漫長,突然唇角被微涼的手指拂過,緊接著有什麼溫暖柔軟的東西貼上了自己的嘴唇。曲舜只覺得轟地一下天旋地轉,半晌才從震驚中清醒過來,即使從未有過這樣的經驗,也不難明白,此時將軍是在做什麼。男人含著他的下唇輕輕吮了吮,隨即唇舌又移到了他的下巴,頸項和鎖骨之間,手指輕巧地將曲舜上身的衣物一一解開。
“將……將軍……”曲舜有些顫抖地低喚了一聲。
百里霂抬起頭,卻見他依然閉著眼睛,睫毛抖得厲害,兩隻手放在身側,極無措地攥緊了身下的被褥。
“怎麼還閉著眼睛。”
曲舜聽見這飽含著笑意的話語,連忙睜開眼睛,卻驚覺男人正覆在自己的上方,牢牢地盯視著他,手指在他下巴上撫弄著,低聲道:“看著我就好。”
“啊?”曲舜剛發出一個單音的疑問,百里霂的唇舌已經再度堵了上來,不同於剛剛的淺嘗輒止,這次他的舌尖長驅直入,濃烈地交纏著曲舜的舌頭。
曲舜幾乎喘不過氣來,比高燒時的暈眩還要厲害幾倍,卻又因為不準闔上眼睛的命令而勉強與男人在這唇舌糾纏間對視著,很快眼眶裡就被逼出了一些溼意。
在百里霂終於放開了他之後,他仍是按著胸口喘了半天的氣才緩過來,算來在短短的人生中似乎從未有過這麼可怕的經歷,即使在戰場上被人用劍指著喉嚨,也絕不會像剛剛那般無措,好像連魂魄都要被吸走了似的……
百里霂望著少年那失神的褐色瞳孔,輕輕抓住了他的手掌,在他耳邊低聲問道:“嚇到你了?”
曲舜輕輕搖了搖頭:“將軍……”他喊了這一聲,卻又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只是在搖曳的燭火中跟男人對視著。
百里霂柔軟了神色,一手攬緊少年的腰:“曲舜,別怕。”
曲舜覺得胸口裡似乎有什麼滾燙的東西,灼得他發痛,卻顯然不是恐懼,他再次搖了搖頭,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我不怕。”
衣服一件件被解開,雖然房內的燭火已經被吹熄,但炭爐內燒得正旺,暗色的火光將兩人緊貼著的身形隱約勾了出來。從下身落入男人的手掌那一刻起,曲舜就已經什麼都想不起來了,情慾如同燎原之火把他燒得一點不剩,從胸口到小腹都緊緊貼在男人的懷裡,那隻要命的手掌忽快忽慢地動作著。曲舜覺得自己像湍急的河流裡搖搖晃晃的小舟,在狂風暴雨後被驚濤捲起,最後眼前一陣發白,渾身洩了力氣似的軟倒了下去,只聽見一聲低低的有些不懷好意的笑聲:“這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