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趕忙迎上前去:“將軍。”
百里霂停下腳步,看向他:“白凡,有什麼事?”
“皇上派人來發放一批額外的餉銀,順便,”白凡抬頭看了百里霂一眼,“說是接嶽公子回京。”
百里霂自從那日之後就沒見過嶽寧,現下才想起來,他輕咳一聲:“哦?那就著人去告知嶽公子一聲。”
白凡應了一聲,正要轉身傳令,卻又被百里霂叫住。
“那個……嶽寧這幾天如何?”
白凡一臉欲言又止,嚥了口唾沫答道:“他還是那樣。”
百里霂抬手屏退了身後的人,走近白凡,冷冷地笑了笑:“你要是肚子裡有話,就現在說出來,你知道,我不太懂怎麼讓人說實話。”
白凡給他笑得背脊上都有些發涼,忙道:“將軍,我確實有些話要說。”
百里霂點點頭,示意他說下去。
“那天早上,咳,就是初一那天,我本來是準備去告知將軍北涼來了特使,可是在廊口就聽見了將軍跟嶽公子的話,”他說到這忙加上一句,“末將絕不是有意偷聽,只是覺得……在那個時機走出去實在尷尬。”
他滿臉不自在地摸著後脖子:“所以後來派了另一名親兵進去通傳。”
百里霂頗似無奈地看著他:“你們倒一個個學會聽牆角了。”
“將軍,其實這事末將本不該說什麼,”白凡躊躇了一番,“但是嶽公子還是莫要招惹吧?免得出了什麼事……”
“這還用你說,”百里霂從鼻子裡冷哼了一聲,“他那日也不知是哪根筋不對,我估摸著回去睡一覺他自己便忘了。”
“嶽公子怕是沒忘,”白凡瞅了眼百里霂的神色,“他這幾日心神不寧的,倒是消瘦了不少。”
百里霂一怔,卻又笑了:“等他回了京,到了他的溫柔鄉里的時候,自然就忘了。”
白凡愣了愣,接道:“也是,嶽公子怕是在這裡憋悶的久了,又覺得將軍好看,便動了這樣的心思,回去大概就忘了。”他想到的話便說了,說完才覺得不妥,不敢去看百里霂的臉色,飛快地說道,“末將這就去傳令。”說完,回身拉過馬便溜了。
靈州城南,州牧府。
杜昇站在正廳外的廊下,對著迎面進門的王縣丞拱了拱手,寒暄了幾句之後,王縣丞一側頭向廳內覷了一眼,對杜昇笑道:“嶽小公爺被百里霂磨了這兩個月,眼看瘦了一大圈,回京去怕是少不得要鬧吧。”
“王大人有所不知,”杜昇滿臉苦色,壓低聲音道,“嶽公子可不只是瘦了,性情都給折騰變了,不知國公大人見到愛子如此,會不會勃然大怒,怪責下來。”
“哦?”王縣丞伸長了脖子去看坐在廳內上座的嶽寧,仔細地打量了一番,“這……百里將軍究竟使了什麼手段,看如今小公爺眼神都頗有些恍惚。”
杜昇拍了拍他:“王大人一會在嶽公子面前小心說話,不要提起百里霂這三個字為妙。”
“是是是,”王縣丞連應了幾聲,又道,quot;難道今日這餞別宴沒請百里將軍麼?quot;
“怎敢不請他,已派了人去請了,”杜昇說到這搖了搖頭,“不過他一向不願與我等應酬,料他還是會推的。”
正說著,門外小廝突然高聲道:“百里將軍到————”
廳內原本圍著嶽寧奉承的一干人都站了起來,整頓衣襟向外看去。嶽寧卻仍坐在椅上,手裡攥著一個小小的酒杯,微微垂著眼睛,像在發呆。
百里霂這日未束甲冑,穿著一襲霜色暗紋長衫,大踏步向裡走來。
杜昇擠出笑容對他作揖:“難得將軍今日得閒。”
百里霂對他點了點頭,又看向眾人:“看來諸位大人都到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