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寧聽得滿臉莫名又哭笑不得,示意他說下去。
“家丁們當然不依,上來就搶,我趕緊說百里霂你別鬧了,這可不是鬧著玩的,這跟我們沒關係嘛。誰知他根本就沒聽見我的話,一把就把腰刀拔出來了,我們要不是巡街,根本不能帶明刀出來,誰知他竟用在這個上面,還挑著下巴問那些人,誰先上來。”林奎搖頭說著,又感嘆,“你可不知道他當時樣子多狠,那些家丁也是慫貨,一個都沒敢上來,丟下兩句恐嚇就跑了。”
嶽寧聽他說到這沒了下文,又問道:“那戲子呢?”
“戲子?”林奎有些莫名,仔細回憶了一番,“大概被他送走了,誰知道呢。”
初夏的湖面在午後隱隱有些蒸騰的水汽,百里霂懶散地靠在湖心亭子裡假寐,只聽身後腳步響,便睜開眼睛,口氣裡是淺淺的笑意:“我以為你看完我母親,就要回去了。”
“我本來就是來看老夫人的。”嶽寧說完,坐到他對面石凳上,“現在侯爺府門庭若市,我可不敢湊這個熱鬧。”
百里霂笑著作勢要伸手擰他的臉頰,又指了指桌上的瓜果:“別人送來的,說是番邦的甜瓜,味道不錯,你嚐嚐?”
嶽寧毫不客氣地拿起一塊就咬,嚼著滿口鮮甜的果肉,含糊不清地說道:“現在你這裡的稀奇東西比宮裡還多,真不愧是炙手可熱的安陽侯。”那瓜肉的汁液沿著白嫩的手臂直流進了袖口裡,百里霂看著,喉結滾動了一下,剛要說話,就聽嶽寧道:“我前些天聽了個故事。”
“什麼故事?”百里霂挑眉問道。
嶽寧故意頓了頓,擦乾淨手指後,才慢悠悠地開口:“十幾年前的故事了,說的是回龍橋前橫刀立馬,為爭伶人怒髮衝冠什麼的。”
百里霂一怔之下,不由得笑出聲來:“這是誰告訴你的,”他偏頭想了想,“這些舊事恐怕沒幾個人記得,是那個多嘴的林奎吧?”
嶽寧也不答他,只是道:“你那時才多大,就敢跟都護府搶人,那個戲子果真如此絕色?”
百里霂笑著搖頭:“我可記不清那人長什麼樣子了,不過他那時候被打得很慘,我不救他,他就死了。”
“哦?那後來你把他弄到哪去了?”
百里霂見他問得不依不饒,更是好笑:“自然是回家去了,難不成要跟著我一輩子。”
“大將軍果然自小的風流。”嶽寧見問不出什麼,只好悻悻地說了一句,“以前人常說我百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看來這個名頭還是要讓給你才當之無愧。”
他說完這句,便斜眼打量男人的神色,誰知百里霂竟抽了抽鼻子,故作訝異地說道:“哪裡打翻的老陳醋,好大的酸味。”
嶽寧大窘,白皙的面頰上漲紅了一片,瞪起眼睛看他,卻見男人已隔著石桌俯身過來,口氣中滿是笑意:“原來是這裡漏的醋味。”一面說一面吻上他的唇角,含住他的唇瓣輕輕吮吸起來,男人的力氣依然大得驚人,只是抓著他的腰帶輕輕一提,就將他壓在了微涼的桌面上。
“哎,你……”嶽寧在那勾人的唇舌攻勢下難得找回些神智,按住他在衣襟裡遊走的手,緊張地低聲道,“這裡從老夫人的廂房外一望無餘,你不怕被看見?”
百里霂卻毫不在意,勾著他下巴笑了笑:“你怕麼?”
嶽寧嘟囔道:“我怕什麼……”男人的鼻息撲在他臉上,癢癢的只是撩人,誘得他忍不住伸手拉下那頸項,重新吻了回去。兩人許久不見,便不只是親吻能剎住的了,這正是微熱的午後,即使背後是漢白玉的桌面,也早被體溫熨得去了涼意,兩人廝纏間汗水也不免流到桌上,更添粘膩。眼看光天化日在亭中被解得衣襟大開,連被吮得腫脹的乳珠也暴露在外,饒是荒唐慣了的嶽寧也不自在起來,伸手扯了扯百里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