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節,從草原上捲來的夜風拂在面上,有些微涼。百里霂未曾轉身,單從腳步聲中就聽出了來人的身份:“我記得今天不是你值夜。”
曲舜低頭有些窘意地笑了:“建墨才來了犒賞,杜州牧又大擺筵席,武校尉喝得多了,我代他一夜。”他撓了撓頭,又道,“前些天御史帶來的聖旨,言下之意似乎是想請將軍回朝,對麼?”
“呵,這些官話你也開始懂了,”百里霂點點頭,“皇上在朝中的勢力逐漸穩固,讓我回去大約是要撐個場面,把瀘晏王給削了吧。”
“削……了,”曲舜聽他口氣隨意地說出這麼重大的話來,一時有些吃驚,但還是很快地接道,“將軍趁此機會回建墨也好,老夫人大概也很是惦念,還有……”
他頓了頓,有些突兀地住了口。
百里霂聽他半晌沒了聲音,正要轉過身去,卻聽得身後腳步聲近了些。
曲舜低聲道:“將軍不去同弟兄們慶賀慶賀麼?今日……是將軍的生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