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正是因為,所圍的這方圓十里沒有水源。”
曲舜起先站得離他們遠些,聽了這話,不由得皺起眉:“我記得以前打獵時來過這裡,前方丘陵外似乎有一口鹽水井。”
不等百里霂說話,尹翟便已介面道:“曲將軍說得不錯,不過半年前末將便已奉了將軍之令帶人填埋了那口井。”
“這一戰我已等了許久,”百里霂低聲道,“所幸的是這幾日不曾降雨,估摸著吉達軍中儲備的清水也該用盡了。我雖然命人送了勸降書,不過以他的性子,絕不會低頭屈從,今天太陽落山之前他必然會集結全部兵力與我們殊死一搏。”
“報——”一名士卒忽然急急地衝到近前,“稟報大將軍,有小股人馬衝入包圍,向著吉達駐軍去了,我們要追麼?”
“多少人?”
“不過十數人,其中兩人中箭墜馬,看裝束是王騎的人。”
百里霂擰起眉:“北涼王騎的大隊人馬可有蹤跡?”
“回將軍,據斥候所報,王騎營帳仍然在五十里開外,意圖不明。”
“這樣麼……”百里霂低下頭,竟淡淡笑了笑,“不必管他們,下去吧。”
此時的戈壁深處,焦灼的陽光炙烤之下沒有絲毫的廕庇,黑壓壓的大隊人馬中央是一個臨時搭起的蓬帳,帳前旗上繪著吉達家族的族徽。
帳中稍微涼爽些,桌上竟然還放著一個盛著冰塊的木盒,在這樣的絕境,這簡直是窮奢之物。穿著皮甲的矮壯男人背對著客人,抓起大把的冰塊揉在臉上,融化的水珠沿著他赤紅的胸膛汩汩而下:“大汗也算想起我吉達了麼,可惜她讓你們帶來的只是一箱冰塊,而我們需要的是大批的清水。正如現今的克什庫侖需要的是援軍,而不是你們這些蒼蠅般的說客。”
“吉達大汗王,請不要急著發牢騷,”使者好脾氣地笑著,“大汗已帶著王騎前來為大汗王解圍,只是炎國在後方布了棘手的防線,如果硬衝會折損我們大批的人馬。”
“如果烏蘭大汗只是讓你來帶這句話,那你現在就可以走了。”吉達轉過身來,抖了抖他如同獅鬃般蓬亂的頭髮,“你知道我手下現在沒有水喝,如果你再不走,說不定他們會撲上來咬斷你們的喉管,喝你們的血。”
使者退後了一步,依然帶著笑意:“大汗王何必嚇唬我這樣卑賤的人,援軍就在五十里外,一旦炎軍進攻,大汗會立刻下令出擊,同大汗王的人馬裡應外合擊退炎軍。”
他雖然這樣說著,但是吉達顯然失去了耐性,他陰沉了發紅的眼睛,上前了兩步,忽然一伸手扼住了使者的脖子,暴喝道:“那個女人讓你帶的話究竟是什麼?”
“咳咳……”使者被勒得憋紅了臉,掙扎了一番才算喘過氣來,“大汗說,如果大汗王願意把手下人馬劃入王騎,便會即刻發兵救援。”
吉達聽了,忽然怪笑了起來,他膂力驚人,一甩手就將使者扔了出去:“到了現在,還敢開出這樣的條件,她這是要毀了北涼麼。”
使者掙扎著從地上爬了起來:“大汗王,這只是向大汗效忠的機會,大汗王的封地,奴隸,牛馬一概不變……”
“在這片草原上,沒有軍隊,拿什麼來守住我的帳篷和牛馬,”吉達獰笑起來,“這種騙小孩的話大可不必再說。”
使者一滯,還要再說,卻被打斷了。
“回去告訴她,她根本不如她的父親。如果她的手段只是一味地吞併族人的勢力,就該有扎納大汗的魄力。真的想要我的軍隊,就該在克什庫侖最強盛的時候來討伐我,割下我的頭,可是她不敢!”他惡狠狠地說,“所以她無法擁有這片草原。”
“大汗王,”使者忽然低低地笑了一聲,“為了不向大汗低頭,您甘願捨棄家族世代的根基麼?克什庫侖已經被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