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來得更快,直劈向他的左肩,看樣子是要將他的整個臂膀卸下來,百里陵的重劍在這把長劍面前幾乎不堪一擊,強力的金鐵對撞中應聲斷裂,疾風吹得面頰生疼,他猛然摔了出去,本能的躲閃救了他一命,然而左肩卻已是一片鮮血淋漓。
伽摩王看著他受傷,眼睛裡隱隱有笑意,舉起劍對準了他的頭頂,在落下的一瞬間,一支長箭落到了他的腳前,止住了他的動作。尹翟手中連射出三支連珠箭,嘴裡大喊:“百里陵,上馬!快上馬!”
百里陵用僅能動的右臂抓住了韁繩爬上馬去,自己的坐騎已經死在亂軍中了,這是烽火營其他士卒的戰馬。這支精銳士卒在城門外殺了一批步卒後,又旋風般地衝入伽摩大軍,將他們救了出去。
天已經亮了,沒有討到便宜的伽摩王師緩緩退去,王前的近侍跪在金色大車上,滿是諂媚地說道:“王上的劍真是厲害,嚇得那個炎國人狼狽極了。”
伽摩王鐵青著臉回答:“幾十個炎國騎兵在我們萬人的軍隊裡來來去去,像是回自家院子一樣,狼狽的是我們。”
回到西州城的百里陵和尹翟二人並沒有立即見到百里霂,正在修葺城牆的校尉指了指城外:“伽摩剛退兵不久,門外就有奇奇怪怪的鈴鐺聲,隔著硝煙根本看不太清楚,只能模糊看見一團白色的影子,誰知道將軍突然就騎了馬從那角門出去了。”
百里陵包著傷臂,因為剛剛失了血,臉色有些蒼白,眉頭緊擰著:“這麼緊要的時候,叔叔去見誰?”
“鈴鐺和白衣……”尹翟摸了摸額頭,“是那個蘇哈吧,他又要害將軍麼?”
第40章
清晨的薄霧裡,兩人並轡而行,蘇哈依舊是一身白色狐裘,騎在那峰白駱駝上,若有所思地看著百里霂,輕聲嘆道:“將軍比當年憔悴多了。”
百里霂毫無躲閃地直視著他:“我是個普通人,自然會老。倒是蘇哈,十年如一日的容貌,著實讓人驚訝。”
蘇哈淡淡一笑:“我有秘術真傳,十年時間不過短短一瞬,”他撫弄著自己的坐騎,“聽說將軍數年前在炎國被罷免,沒想到我國與伽摩聯軍到來之時,竟然又遇見了將軍。”
“你們大約不想見到我。”百里霂閒散地說道。
“不,我很想再見將軍,不過不是在戰場上,”蘇哈忽然收斂了笑容,“敝國十分不明白炎國的皇帝陛下在想些什麼,竟然罷免了將軍,若是在訖訶羅耶,是絕不會有這種事的。”
他抬起手,覆到了百里霂的手上,那是百里霂第二次觸碰到他,體溫是溫熱的。
百里霂猛然抽回手,不客氣地笑了笑:“蘇哈的魘術,不敢領教。”
“你還記恨那件事麼?”蘇哈悻悻地收回手,“是你先折斷了我的命符,那可是我特意留給你的,被輕易損壞,難道我不該生氣?再說,中原不是有高人替你解了咒,還害得我受了反噬之苦,足足休養了半年。我們許久不見,為何要為舊事不快呢?”
百里霂嘆了口氣:“也罷,這些年過往,故人難見,能夠和蘇哈這樣對面交談實在難得,有什麼話便請說吧。”
“我此次奉了王上的旨意來告訴將軍,若是願意離開炎國隨我回訖訶羅耶,我王願與將軍共掌江山。”蘇哈抬起眼角,慢慢道。
百里霂幾乎是失笑:“蘇哈以為,這樣的話能勸動我麼?”
蘇哈掩唇笑了:“我只是奉命傳話而已,將軍的答案,我大約已猜到了。”他望著刺進雲層的金色陽光,低聲道,“將軍和炎國皇帝嫌隙如此深,現在卻仍為了保衛疆土來迎戰聯軍,又怎麼會輕易離開這片國土呢。”
“蘇哈對訖訶羅耶不也是一片忠誠麼?”
這句問話卻被蘇哈輕易地否認了:“其實我正要離開那裡,我已經歷朝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