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凡賠笑:“除了這匹炭火馬,其他的怕是跟不上將軍的神騎。在城中呆了好幾個月,末將也趁這個機會活動活動筋骨。”
百里霂點點頭正要說話,卻看見軍中錄事郝韜正快步向這邊走來,身後跟著個年紀輕輕的小文書。
整裝待發的十幾名輕騎都只穿了皮甲,挎著弓,看見郝韜,有人便開口打趣道:“郝老頭,你也要跟將軍去打獵嗎?”
老錄事板著臉道:“我這把老骨頭可經不起那樣顛。”
他上前兩步對百里霂作了一揖,把身後的年輕人推到他面前:“將軍,這是新任的軍器監主簿蘇漓,他說前幾日整集書冊時發現沙棘寨西側的地圖大都缺失或模糊不清,想去附近觀測一番,重新繪製。聽說今日將軍要去沙棘寨附近狩獵,不知可否帶上他?”
百里霂低頭看著這小文書,點頭:“我記得他,”他向身後親兵道,“給這位蘇主簿一匹馬。”
蘇漓低著頭,有些難堪地輕聲道:“卑職……不會騎馬。”
“哦?”百里霂笑了笑,“在軍中,就是文職也得會騎馬,不然隨軍出征的時候難不成還要單為你做輛車?不會騎馬,今日就現學吧。”
蘇漓因為不服且忐忑,臉有些漲紅了,應了一聲,繃直了脊背站到一旁。
所幸親兵牽來的只是一匹身量不高的小馬駒,深慄的毛色,看起來也很溫馴。蘇漓小心地摸了摸它的鬃毛,然後費力地拽著它的馬轡和籠頭爬了上去,姿態笨拙,身後已有好些人忍不住笑出了聲。
等到蘇漓面紅耳赤地坐到馬鞍上,百里霂揮了揮手:“開城門。”
十幾匹駿馬疾馳而去,很快就沒了影子,只留下蘇漓在城外一片空草地上打轉,他輕輕夾了夾馬肚子,小聲抱怨道:“你倒是跑啊。”
小馬偏了偏頭,只管自顧自地啃腳邊的嫩草。
蘇漓又用力夾它肚子,叫了聲:“駕!”
這次小馬向前跑開了,不過沒跑幾步就故態復萌,慢慢停了下來。蘇漓看著遠方茫茫的原野和起伏的矮丘,半個人影也沒有,心裡除了急還有些氣憤,收起了怯意,學著那些騎兵,對著馬屁股就是一鞭子。
小馬撒開蹄子就向前跑去,險些把蘇漓顛下馬,他驚慌地俯下身抱著馬脖子,用力抓著它的鬃毛,但是身體還是不由自主地向一側滑去,他狼狽不堪地喊:“停!別跑了!”
慌亂中他終於想起手中的韁繩,使勁一扯,小馬長嘶了一聲,停了下來。然而蘇漓已是滿頭大汗,咒罵連連,他好不容易挪正了馬鞍,坐直了些,重重地喘了兩口氣。
然而四顧一望他不由得有些傻眼,這裡水草豐潤,並不是沙土的地質,完全偏離了沙棘寨的方向。幸好這一帶的地圖他都熟悉,很快就大略推測出了所在的方位。
他伸手拍了拍小馬駒的脖子,暗自琢磨這外袍的大袖實在不宜馭馬,加上顛簸了一身的熱汗,若將這礙事的外袍脫了也許還方便些。誰知他解開衣帶後,剛褪了一隻左袖,小馬駒竟突然抬起前蹄嘶叫了一聲,然後發了瘋般的衝了出去。
蘇漓完全沒有防備,被它帶出了幾步後,重重地摔到了地上,跌在草地上其實並不很疼,但是等蘇漓揉著膝蓋站起來時,小馬駒早已不見了蹤影。
“回,回來!”他底氣不足地追在後面喊道。
平坦的草原上連回聲也沒有,他來回踱了幾步,又蹲到地上,重新畫了遍去沙棘寨的草圖,等確認了方向後,咬了咬牙,甩開腿向西北方向走去。
然而一個時辰後,疲倦和飢餓就碾碎了他想要徒步穿越草原的豪情,身上只有一件單袍,懷裡只有繪圖用的炭筆和粗布。肚子叫得比方才更響,他放棄般的躺到草叢裡,將靴子扔到了一邊。
就在他被暖暖的陽光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