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來,”百里霂沉吟道,“我們需要找一個讓他們毫無防範的人先去叩開莊門,然後再……”
於奚疑惑地抬起頭:“有這樣的人麼?”
百里霂神色一頓,忽然道:“你拿我的手令去城郊駐軍處調一千人,再帶上五十輕騎到碧雲山莊附近埋伏,切記不可驚動莊內的人。”
“屬下領命!”
值夜的更夫打著梆子,一聲接著一聲,已是五更天了。
忽而一陣極快的馬蹄聲由遠及近,灰濛濛的街道上隱約馳來一人一馬的影子,更夫暗叫了一聲作怪,壯起膽子喊道:“什麼人!梓林街不準跑馬。”
那人像沒聽到似的,他胯下的馬高大神駿,抬起前蹄向前一躍就從更夫的身邊擦了過去,更夫恍惚看見這匹馬不是一般的黑褐紅棕,而是赤金色。就在他吃驚的時候,騎馬的人已夾著一股勁風疾馳而去了。
看見睿國公府的巨大石坊時,百里霂連氣也沒來得及喘,飛快地翻身下馬,抓住紅漆上的黃銅把手就是一頓猛拍。
門裡很快傳來拖曳的腳步聲,一名小廝揉著惺忪的睡眼,一邊嘴裡不乾不淨地罵一邊拉開門。
“哪個作死的東西,趕著奔你孃的喪呢……”
百里霂舉起連鞘的劍柄對著他的腦袋就是一下子:“把嶽寧叫出來!”
小廝被打得懵了,聽他語氣不善,捂著腦袋仔細地打量了他一番,小聲道:“我們公子很少在家,恐怕要到……天亮才能回來。”
百里霂一皺眉,臉上便顯出怒氣來。
那小廝眼見不對,立刻抽身回去,“咣”地將門關上。
就在百里霂惱火地騎馬向回走的時候,前方緩緩行來了一輛馬車,車上繪著睿國公府的印記,百里霂當即一伸馬鞭將車攔了下來。
車伕跟方才的小廝差不多囂張,斜起眼睛瞪著他:“哪個不長眼的,竟敢攔國公府的馬車。”
百里霂舉起鞭子就要抽他,卻還是忍住了,沉聲問道:“車裡的可是嶽寧?”
“你,你怎敢直呼我們小公爺的名諱!”
百里霂再也沒了耐性,策馬上去一把掀開了車簾:“嶽寧!”
車內確實是嶽寧,似乎還沒酒醒,懶懶地探出半個身子:“是誰?”他揉了揉眼睛,在微亮的清晨裡瞪著騎在馬上的男人,“百里霂?”
百里霂向他伸出一隻手:“嶽寧,上馬來,我有急事找你!”
“我為什麼要聽你的。”嶽寧咕噥了一句。
車伕聽見自家公子這麼說,便準備挺身而出格開這個陌生男人伸來的胳膊,卻見嶽寧已踩著車轅鑽了出來,一把握住了男人的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