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縱橫的平原上歇息。
曲舜除下厚重的鐵盔,汗水立刻順著鬢角流了下來,他喘了幾口氣,便向主將的方向走了過去。百里霂正皺著眉聽一個斥候的急報,只聽那黝黑矮小的斥候急急道:“昨夜北涼大汗營帳附近軍營磨刀餵馬,看樣子今日會再次向靈州發動攻勢。”
百里霂只揮了揮手:“再探。”
曲舜在他臉上仔細看了看,有些躊躇的:“將軍?”
“你來得正好,傳令下去,”百里霂看了他一眼,“在前方凹谷處休整半日,繼續行軍。”
曲舜張了張口,卻終究沒問出心中的疑問。
身後忽然傳來一陣馬蹄,尹翟滿頭大汗地跳下馬:“將軍,末將聽說北涼王騎逼近靈州,是否要……”
百里霂抬起眼睛:“回援麼?尹翟,我且問你,眼下若是我們調轉方向退回靈州,情勢會如何?”
尹翟愣了愣,低頭答道:“興許……會陷入北涼王騎和吉達軍隊的前後夾擊之中。”他很快又抬起頭,焦急地說道,“但若我們不管後方,萬一靈州被攻陷,即使殺了十個吉達也再難挽回……”
百里霂毫不客氣地打斷他:“你以為北涼王嫡系大軍就能攻陷靈州?”
尹翟張大嘴巴看他,訥訥道:“那可說不定。”
曲舜忽然低聲開口:“依照地利,一時間王騎絕攻不下靈州,白大哥可是在靈州戍守十幾年了。”他這話像是在對尹翟說,又像是安慰自己。
這時的靈州城外,青壯男子已被殺了個乾淨,剩下的多是婦孺,一時間哭聲震天,城上計程車卒們握槍的手用力得幾乎崩裂虎口,臉色鐵青地望著前方。
對於年輕女子,北涼武士們的花樣就更多了,他們並不急著殺人,而是用刀刃一點點割開女人們的衣服,迫使她們發出恥辱的哭聲。他們似乎看出了炎軍的猶疑和動搖,一個百夫長迫不及待地跳下馬來,扯過離他最近的年輕女人,一把撕開了她的衣襟,女人雪白的胸脯暴露在陽光下的時候,白凡覺得血液猛地衝上了後腦,讓他的頭嗡得一聲響了起來。他記得在巴林庫侖,看著這些野蠻的武士強暴同族的女人時,自己曾向宋安說:我們也只能保護大炎的子民,永世不必受這樣的災禍。
而如今,身為軍人,卻連自己國家的子民都保護不了!這話在他腦海裡不停地響著,幾乎讓他喘不過氣來,他握緊刀柄,用力地拔了出來。
“白副將,要戰嗎?”身後的親兵問道。
“戰!”這個字用力得似乎是從牙根裡蹦出來的。
“不能戰!”蘇漓喘著粗氣跑上城頭,叫道,“白副將一向沉穩,怎能在這關頭被敵軍激怒,城外必有埋伏,出去顯然是送死。”
他說完,抬頭看向白凡,卻嚇了一跳,只見白凡雙眼血紅,臉頰的肌肉繃緊得幾乎扭曲了,而城頭守衛的其餘將士的臉色也都十分難看。
蘇漓趴上牆頭,向下看了看,似乎也受到了不小的震動,他和白凡對峙著沉默了片刻,忽然道:“傳弓弩營!”
“你要幹什麼!”白凡嘶啞地喝道。
“城下敵軍已大都在射程之內,現在放箭是最好的時機。”蘇漓冷著臉答道。
“放箭?連同那數千婦孺一起射死?”白凡的眼角幾乎崩裂,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蘇漓上前一步:“你難道看不到嗎!就算她們死在箭下,也好過受辱而死。白副將,現在可不是講婦人之仁的時候。”
“這不是婦人之仁!”白凡惱火地大喊,“為了交戰,我可以犧牲整個烽火營和自己的性命,但是城下的不是我們計程車卒,是百姓,是我們為軍者應當傾盡全力保護的子民!”
蘇漓忽然冷笑起來:“你要守的是大炎的疆土,還是百姓?你此刻出去,一旦中計,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