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森嚴的城池裡打探到這些,然後又是如何躲避視線一針一線地將它們描繪在破舊的衣服夾層裡。
“紫淮……”百里霂用力地皺緊了眉頭,“你為了做這些,是不是受了很多苦?”
紫淮先是一怔,接著很快又露出了淡淡的笑意:“將軍說哪裡話,我一個瞎子,誰會防備呢,再說這些竊取機密的手段還是幼時哈斯圖雅派人教我的,對我來說並不陌生。”
聽他這麼說,百里霂便不再做聲,細細翻看起手中的布帛,起先還詢問兩句城中概況,後來便伏到沙盤上,將堆好的石子拂到一邊,重新擬起陣型來。
搖曳的蠟燭冷不丁爆了個燈花,沉思中的男人因這突兀的一聲抬起頭來,發現一直不曾出聲的紫淮正抱著雙臂坐在角落的椅上不自覺發著抖。
他這才意識到自己拿著紫淮僅以禦寒的外袍研究了許久,竟讓他在這寒冬的氣候裡裹著單衣不聲不響地坐了一個時辰,不禁懊惱地拍了一記自己的頭:“我怎麼忘了給你添件衣服,等我喚親兵來。”
紫淮連忙站起身,連連擺手:“不必了將軍,我正有些睏倦,給我一個可以歇息的地方就行了。”
百里霂怔了怔:“不錯,已是三更天了,外面風雪大,恐怕會更冷,你今晚先在我榻上睡吧。”
紫淮又是搖頭,乾澀笑道:“隨意在哪個兵營裡擠一夜就好,我滿身塵土,怎能汙了將軍的床榻。”
“不妨事,”百里霂執意牽了他的胳膊往榻邊引,“我的床榻和軍中其餘人差不多,不講究什麼,你不必在意。”
紫淮被他攥著的那隻胳膊抖得厲害,神色卻是強作鎮定似的,並沒多做掙扎,只是有些僵硬,直到靠到那散發著木料清香的床欄上,他才漸漸鬆懈下來,在溫軟的棉被裡不知不覺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