園,才從長階上走入那幢高聳的朱樓。
即使在門外,也能清楚地聽見裡間傳出的樂聲,蕭振站定了,高聲道:“王爺,有……”
不等他說完,百里霂已令人將他拉到一邊,隨即提起腳就將那扇門踢開了。樂聲戛然而止,廣闊的廳內一眾樂師,連同十幾名舞姬都向門外看了過來。
一個四十歲左右的男人正坐在上座的軟椅裡,滿臉被冒犯了的陰翳神情,一把推開他膝上的少女,然後站了起來。
百里霂先開口道:“蕭王爺。”
“百里將軍,久仰。”蕭翼冷冷地說道,“不知將軍初入賀蘭,就闖我府邸,所為何事?”
“王爺言重,末將只是前來拜會王爺而已,更何況王爺還派了人前去迎我,自然是要來道一聲謝意。”
他話音剛落,蕭振已大步走上前去,拜倒在蕭翼面前:“王爺……”他胳膊上一道鞭痕早已滲出血跡,直落在蕭翼眼中。
“你這傷從哪來的?”蕭翼問道,眼睛卻是看向百里霂。
“回王爺,是被大將軍打的。”蕭振低聲道。
蕭翼狹長的雙眼陡然一寒:“大將軍,我好意派同宗兄弟前去迎你,你卻如此無禮,是當真不把本王放在眼裡麼?”
“什麼同宗兄弟,這位不是自稱是王爺的家奴麼,我們還以為王爺故意折辱我們呢。”百里陵搶上前道。
“家奴?”蕭翼望了蕭振一眼,“哦”了一聲,“想必是我這位同宗與百里將軍說笑,不過將軍為此就貿然打他,未免過分了些。”
百里陵又是呵呵一笑:“這麼說來,其實是誤會,蕭振兄,方才多有得罪,我給你陪個不是。”
“住口!”蕭翼厲聲喝道,“你是個什麼東西,敢在我面前三番五次的插話,給我攆出去。”
一直沉默的百里霂忽然開口道:“蕭王爺,家侄不懂規矩,我回去自會好好管教他。”
蕭翼微怔,隨即磨著牙低低冷笑道:“原來是大將軍的嫡親侄兒,本王冒昧了。”
百里霂望著他也是漠然一笑:“彼此彼此。”他很快收斂了笑意,將懷中的羊脂玉牌拍在案上,“蕭郡王,這是兵符,我來調領那五萬的人馬。”
蕭翼斜眼向那兵符一覷:“朝廷的駐軍,將軍為何找我區區郡王調領,”他冷笑兩聲,“罷了,本王也就好心指點指點你,駐軍在城西五里外,將軍自去接手吧。”
“王爺既然不肯為我引見駐軍統領,那就算了,不過想必王爺已收到聖上手諭,我手下軍隊的糧草供給還要仰仗王爺。”百里霂抬起下巴道,“我這批騎兵的馬都是精心挑選的良馬,馬草必要上等的燕麥,王爺偌大城池,想必不會為難吧?”
蕭翼一甩衣袖坐回上座,口氣隨意地答道:“本王家業有限,若有怠慢,還請將軍不要見怪。”他抬頭望了望天色,“現今將至晌午,府中並未為諸位將士準備飯食,為免尷尬,各位還是早些回去的好。”
他這話與其說是送客,倒像是趕人了,百里霂並未與他再起衝突,連告辭也不說便走了出來。然而百里陵卻是受不得這氣,出了郡王府之後便連連道:“幸好曲將軍和尹將軍都沒來,不然一定會把這個烏龜王爺狠揍一頓不可。”
蘇漓低低一笑:“你是在抱怨沒人給你壯膽氣,自己一個人不敢動手麼?”
百里陵掩飾地揉了揉鼻子,岔開話道:“蘇軍師,我叔叔是看出那個蕭振身份不一般才動手打他的麼?怎麼你們都看出了,只有我沒看出來?”
“他若真是個奴隸,怎會對著龐大的軍隊沒有一絲的懼怕,怎敢在我面前侃侃而談,顯然是身居高位,大場面見得多了才會有那種氣魄,”回答的是百里霂,他順手撫摸著逐日的鬃毛,冷笑道,“自稱是奴隸,不過是為了折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