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雙腿討一碗飯吃,豈不是比娼妓還不如!”他看那人漸漸沒了笑意,更加得意地說道,“我若是你,早就一刀抹了脖子,怎肯苟且偷生,受這等侮辱。”
他說完這一大段才反應過來,突然變了臉色:“你,你怎麼知道我姓岳?”
這人卻冷冷地從他身邊走了過去,並未答話。
此時恰好從廊下快步跑來一名副尉,對這人行了軍禮道:“將軍,方才擅闖將軍府的幾個人已經收押。”
“將軍,”嶽寧險些咬了舌頭,“你就是百里霂?”
百里霂掃了他一眼:“睿國公長子嶽寧嶽公子,皇上聖恩浩蕩,欽點嶽公子來靈州隨我略加歷練,末將自然不敢怠慢。”
“宋安,你過來。”百里霂對那名副尉抬了抬下巴。
宋安忙走上前來:“將軍有何吩咐?”
“嶽公子就暫時安插在大柳營你的手下,今後無論工事操練,都不準將嶽公子單獨落下,與其他步卒一視同仁,明白麼?”
“明白!”宋安答得鏗鏘有力。
一邊的嶽寧早已變了臉色:“百里霂你真當自己是根蔥啊你!等我告訴了我父親……”
百里霂冷哼了一聲:“你父親真的那麼本事,你還能來這?”他低下頭看著嶽寧的腦門,冷冷地說道,“軍中不是你放肆的地方,你如今只是士卒,就算是衝撞了伍長,也要受處置的。”
他說完揮了揮手:“宋安,把他帶下去,將三十二條鐵律一條條教給他。”
嶽寧還要再罵,早已被宋安制住了胳臂向他身後一帶,痛得他慘叫連連,哭爹喊娘。宋安一手製著他,像抓著小雞仔似的,大踏步從後門走了出去。
等到人散了,四周都靜下來後,百里霂獨自又站了一會,湖那邊的琴聲有些縹緲,不知怎地聽起來有些悲慼。對岸撫琴的人影像往常一樣幾不可見,他籠了籠衣襟,抬腳向房的桌案上鋪著一紙詔書,夾層裡照例是一封私信,信上的字跡百里霂再熟悉不過,蒼勁有力,開頭的稱呼就是甯旭。普天下除了天子,幾乎沒有人再會用他的表字稱呼他,這封信其實並不長,寥寥數字,百里霂卻還是從頭到尾又默唸了一遍。他念完後自顧自地笑了:“什麼九五之尊,被人得罪了只會丟給我……”
那笑容卻慢慢凝住了,一張薄薄的信箋他幾乎捏不住,最後只是長長嘆了口氣,將那紙信抹平,放入手邊的屜子裡,那裡同樣的信箋已放了厚厚一疊。
晚間有家丁來報:“將軍,杜大人求見。”
百里霂算著他要來,有些好笑:“讓他在前廳等我。”
杜昇每次見了他都有些畏畏縮縮,連他家的椅子都只敢挨著邊坐著,見了百里霂出來,更是立刻站起身,陪著滿臉的笑:“百里將軍凱旋而歸,卑職卻被些瑣事絆住,未曾遠迎。”
百里霂對他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自己坐到了一邊,隨手端過桌上的茶碗:“杜大人今夜來我這裡有何貴幹?”
杜昇卻不敢直說來意,仍是拐彎抹角地道:“今日慶功宴將軍不肯賞臉前去,各位同僚真是頗有些失望。”
百里霂撣了撣自己的袖子:“這種場面我也不是第一次缺席了,杜大人有事不妨直說。”
杜昇怕他沒了耐性,只得小心地陪著笑道:“聽說岳小公爺被將軍安插到軍營中去了?”
百里霂終於抬頭正眼看了他一眼:“怎麼?我軍營中的事,杜大人也想插手管管?”
杜昇連忙擺手:“卑職不敢卑職不敢……只是,睿國公也算是權傾朝野,還是當今的國丈,這小公爺若是出了什麼事,咱們可不好交代。”
“你收了國公的銀子,自然不好交代。”百里霂也不看杜昇發青的臉色,兀自吹著漂浮的幾片茶葉,“他算是什麼國丈,我倒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