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居然用祖宗留下的土地,勾結這幫虛偽狡詐的中原人!”
乞顏冷冷地看著他:“哈爾巴,你帶這些人來,是要取我的人頭麼?”
哈爾巴臉上明顯有一絲遲疑,卻又鼓足了底氣:“都是那古斯家的子孫,我為什麼不能做這個大汗!”
巴特爾一把拔出腰間的狼牙刀,躍了出去,滿臉兇狠地瞪著他:“你敢!”
百里霂的笑聲在這個時候很有些不合時宜,他搖了搖頭,對哈爾巴朗聲道:“哈爾巴汗王,你要果然有這樣的膽識與勇氣,在下多少還要佩服你幾分。”
他向前走了兩步,將巴特爾撥到一旁:“你如果是為了自己篡奪北涼王位,又何必聽你哥哥扎幹汗王的話,把自己的女人和孩子都送到訖訶羅耶國去呢?”他頗有些感觸地嘆了口氣,“真是個忠誠的弟弟,為了自己的哥哥當上北涼大汗,不惜自己的性命。”
哈爾巴變了臉色:“你胡說什麼!”
百里霂好整以暇地看著他:“我不過是想提醒汗王一件事,從你的巴林庫侖到訖訶羅耶國的路上,有條必經之路離我靈州的啟郡只有五十里。”
他說到這,對著哈爾巴友善一笑:“聽說護送汗王家眷的那支隊伍只有百來人,是麼?”
哈爾巴臉色鐵青地看著他,額上隱隱有青筋暴起,他突然抽出鞍邊的刀:“我們北涼的男人可不像你們縮頭畏尾的中原人!女人可以再娶,兒子也可以再生,那古斯家的子孫代代不絕。”他兇狠地吐了口唾沫,“用這個要挾我,真是妄想!”
百里霂看著他手中那把黝黑厚重的刀,冷笑出聲:“哈爾巴汗王果然是好男兒,為了你的哥哥不惜犧牲自己的妻兒。在下只是有些疑惑,扎幹汗王為什麼不肯抽調他帳篷裡的騎兵和奴隸與你一同前來?”
哈爾巴被他點中軟肋,臉色更是難看:“我們北涼自己的事,哪有你這個外人插嘴的份!”他轉向乞顏,“乞顏,你既然勾結外族人,就別怪我不講兄弟情義。”
他沉著臉策動韁繩,胯下的坐騎慢慢退了兩步,身後的數千輕騎則緩緩逼近。氣氛壓抑而凝重,戰馬們不安地打著響鼻,而營帳這邊的武士也都握緊了兵器,戰意一觸即發。
“既然汗王執意一戰,那在下也不便多說。”百里霂回頭掃了一眼乞顏的臉色。
哈爾巴陰惻惻地笑了起來:“懦弱的中原人,你想逃了麼?在殺我們族的叛徒之前,我先要取的就是你的人頭。”
突然有幾名騎兵指著半空叫出了聲,哈爾巴順著他們指的方向看過去,只見營帳後燃起了一股濃重的黑煙,被呼嘯的北風捲得四散。
他當然知道這是草原上慣用的傳訊手段,不由哈哈大笑:“乞顏,你忘了嗎?這裡是蒼羽原,離你的王帳有八百多里,若是從我的巴林庫侖調援兵來都比你快些,難道是死到臨頭連頭腦也不清了嗎?”
他的笑容很快就僵在了臉上,他能感覺到大地在微微顫動,他向身後看去,視線的盡頭,在風雪交加中有一片灰色的什麼在湧動。在草原上生活多年的人都知道,這是有騎兵趕來,大量的騎兵。
“哈爾巴汗王說的沒錯,這裡是蒼羽原,離靈州最近的蒼羽原,”百里霂不知什麼時候已跨上了馬,“那股煙是我手下的人放的,如果不是這場要命的風雪,在附近埋伏一批人馬也著實太顯眼了些。”
“你!”哈爾巴幾乎暴怒,“你剛才說那些廢話只是拖延時間!”
“現在汗王的家眷應該已到了訖訶羅耶國,在下沒有挾持老弱婦孺的習慣。不過可惜,即使如此,汗王怕是也見不到你的妻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