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慕森躲都懶得躲,繼續坐在沙發上,說道:「您是不是很希望祁昭喻是您的兒子?」
「表哥可別這麼說。」
一旁看戲的祁昭喻適時出聲:「叔叔這是為了你好,你何必誤解叔叔的良苦用……」
「夠了!」
一向溫婉的滕嘉意忽然出聲,未痊癒的面容因激動而顯得蒼白,呼吸都有些急促。
她深深呼吸,平復情緒後才繼續道:「你們兩人先各自回房吧,我跟你叔叔有事要說。」
祁昭喻還想再圍觀,看滕嘉意視線掃過來,只能不情不願地起身:「那我先上樓啦,叔叔嬸嬸也早點休息。」
祝慕森還站在原地沒動,滕嘉意聲音柔了幾分。「小森也上樓吧。」
見母親神色堅決,祝慕森沉默了會,出聲道:「那我先上樓了。」
他轉身上樓,回到自己房間後在真皮沙發落座,聽樓下時不時有忽然揚高的爭吵聲,眼眸垂下。
室內沒有開燈,只有零零星星的銀色月光透過窗戶落到地上,有種孤零零的淒清感。
等到敲門聲響起,祝慕森起身去開門,看祝母眼睛泛紅,心裡微緊:「母親。」
「你父親同意了。」
滕嘉意臉色透著病態的虛白:「我跟他說好了,他會出席你的訂婚和結婚宴的。」
「條件是什麼?」
祝宏軒可不是能曉之以情的人。
「還能是什麼?關於他的面子罷了。」
滕嘉意輕笑,說話時又咳了幾聲:「我跟他說,如果不同意你和盞檸結婚,我跟他也沒必要再過下去。離婚算了,反正誰家不是一地雞毛?」
她溫和笑笑,眼底帶著憐憫:「他說姜家,難道我們家就幸福圓滿嗎?」
祝慕森沉默半晌,薄唇微張,最後只說了句:「謝謝母親。」
「一家人有什麼好說謝謝的。」
滕嘉意掩唇,見自己一手帶大的孩子皺緊眉頭,近乎相同的綠眸裡浮著關心,忍不住抬手:「我的孩子,苦了你了。」
「你這性格簡直就跟我們倆一樣,一輩子只喜歡了一個人,不管對方喜不喜歡你都不會變。」
滕嘉意自嘲笑笑:「只可惜我跟你父親都不得善終,阿森,希望你能過得平安喜樂。」
她說完便轉身上樓,祝慕森站在原地,半晌才挪動腳步回房。
他心煩得厲害,點開手機螢幕,視線停留在置頂好友上半晌,指尖微動。
螢幕頓時出現「正在等待對方接受邀請」的語音介面。
「餵?」
那邊響起姜盞檸帶笑的聲音:「怎麼啦?」
「……」
祝慕森微微張唇,半響才找到話由:「打電話問問絨絨怎樣了?」
他聲音過於平靜,姜盞檸沒聽出任何端倪,笑著答道:「剛玩完在旁邊舔毛呢。」
「那就好。」
祝慕森垂眸,聲音微啞:「……你呢?」
「我在看你那些數學書。」
姜盞檸調侃笑道:「感覺講得複雜且流於表面,我看你還查了一些筆記貼在旁邊,這樣效率有點低,下次你哪塊沒弄懂的直接跟我說,我講可能會更簡單些。」
她一連說了很多,提到數學就停不下來的性格這些年一直沒變。祝慕森安靜聽著,一向清冷的眉眼毫不避諱地浮著眷戀。
「累了就早點上樓休息吧。」
聽到姜盞檸睏倦打哈欠的聲音,祝慕森說道:「絨絨很獨立,它自己在家沒事的。」
「知道啦。」
姜盞檸又打了個哈欠,聲音都有些含糊:「那我先掛啦,晚安。」
「姜盞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