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門秘術應該是從某部典籍中摘錄下來的,趙言從它的遣詞用句中能夠肯定這一點。從這份絹本的年代來看,趙言不認為王家能擁有那套典籍,最多也就是幾篇類似的術法罷了,但這,已不是他所能覬覦的。
不說他已經拿不出合適的等價物,就是有,他也不會再輕易提出交易。這是人家的安身立命之本,能得到一本就已經是非常幸運的事情了,上一次的教訓讓趙言明白了一件事,不是所有的東西都是能拿來交易的。
趙言起身看著王坤將它小心的捲起,放入盒子中。
“趙兄弟,這次交易算是達成了,雖然不落文字,我們也彼此相信對方的人品,但有些忌諱我還是要說在前面。”王坤的神情有些嚴肅。
“這道藥方只限於你我兩人掌握,除了自用,你不能再製作這種藥品,也不能再有第三個知情者,同理,那道秘法你也只有使用權,如果沒有我的同意,你也不能私下傳授、交易。明白嗎?”
趙言點點頭,這也是應有之意。
見趙言答應,王坤也是鬆了口氣。這種口頭的東西根本沒有任何的約束力,他要的只是趙言的一個承諾,他相信對方的人品和自己識人的眼光。
凌晨四點,儘管遠處天邊已經有了一抹亮色,但這卻是這個城市一天中最為安靜的時候,絕大多數的人此時都還身處香甜的睡夢之中。
這時,位於北部老城區一條僻靜背街小巷的一幢房子裡,一個房間的燈卻早早地就亮了起來。
說是一幢房子,其實是一個巨大的建築群。馬頭翹角,四水回堂,再加上粉牆黛瓦,高牆封閉,是一幢非常典型的徽派建築。這理應是建在依山傍水處的建築卻隱藏在這樣一片雜亂無章的違章建築群中,多多少少顯得有些不倫不類。
一陣“嘭、嘭”沉悶的擊打聲從敞開的視窗傳了出來。
這是一間練功房,光可鑑人的柚木地板,依牆而放的武器架,木人、沙袋,各類設施一應俱全。一名年青的男子正在一拳一拳擊打著沙袋。明亮的燈光下,看得出正是王煥,這裡就是王家的真武道館。
此時,王煥古銅色的後背上佈滿了亮晶晶的汗珠,他已經在這裡鍛鍊許久了。他每一次的出拳都是蓄勢良久,同時隨拳頭落點的不同,每一拳輸出的力量也有相應的微調,而且所用的力量都是用七分,留三分,顯然是深諳內家“剛不可久、柔不可守”的要詣。
這已經不是在簡單的錘鍊身體了,趙言微微眯起眼睛。毫無疑問,王煥對於力量的掌握,已經到了一個臨界點,他正在透過一次次的出拳來不斷調整身體對力量的適應,整個過程枯燥無味,卻在一步步的向那一個點邁進。
“啪、啪、啪”,趙言輕輕地鼓了鼓掌,“非常不錯,有那麼一點點意思了。”
似乎對於趙言的闖入毫不在意,王煥仍舊按部就班的蓄勢、吸氣、發力,沉喝一聲,簡簡單單的一拳擊出。
“嘭”的一聲,沉重的沙袋蕩起半米來高。
然後看都不看趙言一眼,隨手拿起旁邊的一塊毛巾擦試起身上的汗液,彷彿當他不存在似的。
“我知道你來這裡是怎麼一回事,誰對誰錯這種多餘的話我也不想多說,那沒什麼意思,我們都是習武之人,一切都在拳腳上說話……”
“好!”趙言暗暗點了點頭,拋開別的東西不說,單就心性而言,作為一個武人,王煥無疑是合格的,他能有今天的成就,絕對是實至名歸的。
“如此,我就不客氣了。”
不等趙言話音落地,王煥猛然起腳在地板上重重一踏,“轟”的一聲,底下堅韌的柚木地板頓時裂開,在四濺的木屑煙塵中,王煥脊椎一弓,身體猛然發力,重心一個前傾,如同一頭蠻牛般轟隆隆的朝著趙言衝撞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