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挾裹著巨大的衝擊力量,兩把重劍接連不斷的斬擊在霍頓手中的細劍上。火光四濺,猶如鐵匠手中的鐵錘,瘋狂的煅打著砧臺上的鋼與火。
真正的戰場廝殺從來就沒有絢麗的技巧與華美的身姿。不同於表演,它簡單而直接,從來就不具備任何的可觀賞性。
古羅馬鬥獸場上的那些公民與貴族們追求的,也僅僅只是血腥所帶來的那種強烈的感官刺激。
放在現代同樣如此,任何一家歷經千百年歲月仍能流傳下來的技擊流派,都早已自覺或不自覺的摒棄了那些多餘的動作。只為追尋它最本來的面目。
殺戮!
在耀眼的白光與一連串火星之間,霍頓詭異扭動著身體,看似隨意的揮動著手中的細劍。
但若是能擺脫那有些刺眼的白光背景,凝神細看。就會發現霍頓也並非如他表現般揮灑自如。每一次揮舞間,他的手背之上都是青筋畢露。
刺、撩、劈、砍……
那每一次的斬刺都是不下千百次震盪的組合。
鋼鐵撞擊、摩擦的刺耳聲響在殿堂內四下回蕩著。
轉眼間三息時間過去,雙方的力量各自開始消退。
剛不可久!
雖然雙方看著都是非人態,但那只是外來力量灌注的結果。肉體凡胎的本質終究還是牢牢的卡死了雙方力量施放的強度。
就像潮水,總有起落,那峰谷之間的消漲也是為了給身體找尋一個平衡的過程。
就在雙方準備換氣重來的同時,在這地底的深處,不知從何處傳來一陣管風琴悠揚的聲調。
低沉的呢喃、禱告聲在這空曠的宮殿中四下縈繞。
伴隨著這道若有若無的聲響,市井巷間的嘈雜、飯菜的香味、父母的呼喚……
直入每個人的耳際、心間!
一座安靜小鎮的日常深深的浸入了在場每一個人的心靈深處。一絲絲與生俱來,卻又被深深掩藏起來的柔軟從每個人的心靈深處,漸漸滋生了出來。
沒有宣揚、沒有教誨,也沒有高高在上的牧人揮動著皮鞭抽打他的羔羊。有的只是最普通不過的人間煙火。
那是凡塵俗世,萬家燈火!
霍頓的眼中閃過一絲迷惘。
雖然只是剎那的滯澀,但對於那兩臺戰鬥機器來說卻已經足夠了。兩名聖騎士敏銳的把握住了這一絲契機。
闊大的重劍舞動的如同風車一般,在瞬息之間斬切過了霍頓的四肢以及軀幹。
沒有金屬切割肉體時瘮人的聲響,也沒有本應四濺噴射的鮮血殘肢。鋒銳過後,那本應四分五裂的身體彷彿被某種神秘力量牽扯在一起似的,以一種奇怪的狀態虛空而立。
那足以斬斷同等特種合金材料的重力以及鋒銳,竟是沒有對眼前這個看似有些瘦弱的男子造成任何的影響。就連沾染在肢體裂口處的,那絲絲足以將任何異端燒成灰燼的白金色光焰,也在某種異力的壓制下漸漸熄滅了下去。
兩名騎士一步步的向後退去。他們有些驚駭,自己與之對戰的,彷彿只是某個強大存在於這個世界的一個投影。
但這種後退並不是退縮,而是身體正常的調整。
雖然有些詭異,但作為從小就接受特殊培養的聖騎士,這種狀態總體還在他們心理承受之內,畢竟剷除異端也屬於他們的職責。
而一旁的潘西則悄悄的鬆了口氣。
那記術法把握的時機非常好,那兩名騎士也沒有辜負他的期望,敏銳的抓住了那個契機。雙方的合作明顯產生了一加一大於二的效果。
但如此致命的一擊,卻沒能致對方以死地,作為掌控者的他原本應該絕望才是。但潘西原本凝重的臉色卻反而有些放鬆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