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房間,帶走了熱量的同時,也將房間內淡淡的牛糞味道一掃而空。
趙言深深的吸了口氣,一股冰涼刺骨的寒氣湧入肺部。
他忍不住低低的咳嗽了兩下。金氣已經徹底的侵入了他的左肺,在這平均含氧量不足海平面一半的藏北高原,單單靠一個肺部,即便以他的體質,也是呼吸的相當困難。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金氣並沒有向另一個肺部擴充套件的趨勢。雖然不知道這個時間能持續多久,但多多少少還是令他鬆了口氣。
趙言靜下心來,日間所經歷的如夢似幻的那一幕幕,再一次湧上他的心頭……
每一世的自己,不論是修持何種秘法,也無論是道、佛、鬼、巫……任何一種傳承,只要是涉及到天地鬼神的奧義,就沒有一樣是能成的。
趙言沒有看清楚最後那一道白光的本來面目,所以也就無從猜度它的來歷。
但那彈指之間自己千百世的經歷如果並不是虛妄的話,那麼毫無疑問的,那道白光在斬殺了自己本體的同時,也將自己與天地間的所有牽絆一併斬了開來。
也就是說,這一世即便他有幸再一次踏上修行的道路,很大可能最後的結局,與千百世輪迴中的每一個自己毫無二致,蹉跎終老或是死於非命。
是什麼東西如此厲害!一斬之威居然能延續千百世之久,以至於隔著億萬時空都能徹底絕了自己的超脫之路……
趙言有些茫然。
他猜測接引自己的那紮上師可能知道些什麼,否則他沒有必要耗費極大的心力將深藏在自己血脈深處的累世記憶引發。
僅僅只是報恩!感謝!還是想要從自己這兒得到些什麼呢!
耳邊傳來一陣“呼嚕、呼嚕”的聲響,同時一條溫熱的舌頭舔過他的下巴。下一刻,一個毛絨絨的小東西從趙言的領口處鑽了出來。
趙言啞然一笑,這段匪夷所思的經歷牽扯了他極大的精力,倒是忘了這小東西了。
在碗中倒了些溫熱的羊奶。又將一小塊扯成絮狀的肉乾放入其中,看著小傢伙“吧嗒、吧嗒”的吃了個滾肚溜圓。趙言關上窗戶,什麼也不想,很快就進入了深度睡眠。
該來的總是會來,無非就是水來土掩罷了。
……
在陣陣令人寧心靜神的梵音禪唱聲中,拉加愣寺迎來了新的一天。
早課過後,趙言被請到了後殿之中。
寬廣的後殿空空蕩蕩,幾乎沒有什麼陳設。
黃土的地面,白紙裱糊的門窗,除了正中間供奉著一尊高約三尺的黃楊木坐像,角落裡有一個取暖的爐子。其它的就只有一榻、一幾、一櫥櫃而已。
凜冽的寒風從門窗的縫隙之中鑽入,尖嘯著在空曠的屋宇之內捲起一個個小小的龍捲。
相比昨日,那紮上師的臉上多了一絲紅潤。但不知是否錯覺,趙言感覺上師整個人似乎更加蒼老了些。
在喝下一杯濃香的酥油茶後,那紮上師並不說話,只是以一種似是期待,又似懇求的目光看著他。
趙言沒能感悟到這其中包含著什麼,他也懶得動腦筋去猜測揣摩。當下從身後的揹包中取出裝有嘎巴拉碗的盒子和央倉宗措的遺留,一併放在了那紮上師的面前。
“央倉宗措曾有言,可憑此物借貴派傳承秘典一觀。”
本質上趙言就是個直來直去的性子,做不來佛祖拈花,伽葉微笑的事情。見那紮上師並不準備攤開來說,就毫不客氣的提出了他的要求。
開啟盒子,那紮上師只是看了一眼水晶質的嘎巴拉碗,然後隨手就放在了一邊。反而拿起那塊央倉宗措的遺留,放在手心細細的摩挲著。
經過趙言的幾次使用,在那不知名力量的不斷浸染之下,這塊皮質隱隱有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