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鐘接近1000發的射速,幾乎是緊貼著這條人影的腳後跟,將他身後的整片地面統統給犁了一遍。
不管是高大的喬木、低矮的灌木還是其它的什麼,只要是擋在這道鋼鐵風暴的前面的,統統被撕的粉碎。
從來沒有一次,趙言感覺死亡離自己是如此之近。他甚至感到有些絕望,只要照先前威力的火箭彈再來一發,他所有的掙扎,所有的努力,都將在這熾烈的金屬射流下化為烏有。
但幾分鐘過去,他預想中的雷霆一擊並沒有到來,那架直升機仍舊不緊不慢的跟在他的身後,用最低的射速向他傾洩著火力,催趕著他拼命往前。就像是貓戲老鼠。
趙言心中忽然一動,自己跑的一直都是直線,這是想把他趕到某個預設地點?
在又一次縱身斜掠,翻滾著避開一輪炮擊之後,趙言試探著向右前方斜了過去。
沒跑出兩步,一道彈幕幾乎是緊擦著他的身體在茂密的林海中犁出一條恐怖的傷疤。
趙言一個頓步,緊接著一個細胸巧翻雲,不等身體站定,腰跨一扭,一個蛇形折向,躥入了茂密的樹木中間。一秒之差,他清晰的聞到了死亡的味道。
直升機上的射手明顯錯估了他在叢林間的行動能力,要不是自己止步快,那條彈鏈就不是擦身而過那麼簡單了。
自己的猜測是對的,前面有一個預設的陣地在等待著自己。怎麼辦!
另一個疑問同時浮上趙言的心頭,如此茂密的叢林,那架高高在上的直升機是如何準確捕捉自己的行進軌跡的!
影像、氣味、動態……趙言腳步不停,卻心念急轉,一個個的可能逐一掠過心頭,最後定格在了其中一個選項上,熱量。
以當下的環境,趙言認為這個選項無疑是最靠譜的,畢竟相比其它的技術或是裝置,熱成像技術是當下最為成熟的。
是與不是,試一下就知道了。趙言沒有絲毫猶豫,長長短短几下急促的呼吸,待血液中攜帶了充足的氧氣之後,瞬間關閉全身毛孔,斷絕口鼻呼吸,將熱量牢牢的鎖閉在了體內。
一個斜掠變向,以最快的速度離開原本路線約三十米後,趙言將自己縮在了一棵三人合抱的大樹背後,靜等審判的到來。
在經歷了短暫的掃射和幾聲劇烈的爆炸後,林地中沉寂了下來,只有“扎扎扎……”的槳葉破空聲在林地上空不住的盤旋迴響。
有用!
沒有了迫在眉睫的威脅,趙言起身輕柔的向著來時的方向行去,儘可能的放緩自己的動作。他記得逃亡的路上看到過一個藏身的好地方。
趙言非常清楚現在的這種閉氣狀態是不可持久的。這種本該在極靜狀態下使用的龜息法用於這種極動的狀態,必然導致體內熱量的快速累積。時間一長,勢必會給體內的臟器帶來不可修復的傷害。
他必須儘快結束這種狀態。
這是一棵巨大的油松,足有三人合抱粗細。此時就像一根插在地上的巨大火炬,熊熊燃燒著。
就在剛才的那一輪掃射中,擋在炮彈行進路上的它,也經歷了一輪炮彈的洗禮,粗大的軀幹之中被炸開了幾個大小不一的窟窿。
富含油脂的表皮在與熾熱金屬的摩擦下,一發不可收拾,變成了眼前的這幅模樣。
趙言抵達時,樹幹上的明火已經熄滅,但炭化表皮上散發出來的熱量仍舊烤得他頭髮捲曲,散發出一股蛋白質燒焦的味道。
得益於粗大的軀體,油松樹幹的中心位置倒是沒有外面那麼灼熱。選了個大小合適的彈孔,趙言小心的鑽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