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請陳嬤嬤的人便回來了,身後還跟著同樣穿著打扮得一絲不苟的陳嬤嬤。
待太子妃道明她的打算後,陳嬤嬤也沒有推辭,當下便答應了下來。
金巧蓉安安靜靜地坐在一旁,看著眼前這一切,眼神很是複雜。
所以,如今程紹禟成了定遠將軍,太子不但升了他的官位,還賞賜了新宅子為定遠將軍府?凌玉一個鄉野婦人,妻憑夫貴,搖身一變當了將軍夫人?
她只覺得心裡有些異樣的感覺,彷彿自她離開後,這程家的日子倒是越來越好,甚至好到已經超過了自己。
她甚至忍不住生出了絲絲綠縷縷的悔意,難得地開始反省,自己當年的選擇是不是錯了?若是她當年沒有選擇離開,此刻藉著程紹禟的關係,想必也能過些不錯的日子。
可是,當她再看看雍容華貴的太子妃,想到太子府的如日中天,再想想最近又不時託人前來討好自己的生父,意圖憑親情打動她,也好藉著她再攀上太子府,她又立即打消了這個念頭。
那程紹安如何能與當朝太子相提並論?太子雖仍為太子,可早已與陛下無異,日後更是名正言順,將來自己的前程又哪是一個將軍夫人所能比的!
想到這,她又不知不覺地挺直了腰板。
而凌玉終於瞧準了機會將程紹禟的意思向金巧蓉一一道來。
金巧蓉聽罷心裡一個‘咯噔’,連忙抓著她的低聲懇求道:“求夫人再給我一些時間,此事我也一直記在心裡,想著向殿下坦白過往,只是一直沒有尋到合適的機會……”
“你且想想前頭那月貴妃與那宋超的下場,便明白,這些事你是再隱瞞不得的,萬一將來受了寵,卻被人挖出你這些過往,不但紹安,只怕你也是性命不保!”凌玉生怕她有意拖延,壓低聲音威脅道。
“你放心,我也是想到了月貴妃,才決定找機會向太子殿下坦白的。”金巧蓉緩緩地道。
也是從月貴妃的身上,她受到了啟發,為何月貴妃出身青樓、又曾遇人不淑,可卻從來沒有人拿這一點攻詰她?她覺得,這一切都是因為那月貴妃一早就坦然地表明瞭這一點,把柄不再是把柄,又有陛下護著,旁人除了私底下說幾句酸話後,人前卻是半句話也不敢亂說。
所以,想要走得平穩,就要讓那些把柄成不了把柄!
凌玉仔細地盯著她良久,不放過她臉上每一分表情,見她不似作偽,這才又道:“三日,我便再給你三日時間,若是三日內你沒有向太子坦白,我便將這些事如實告訴太子妃。只怕太子妃比太子更不容忍府裡有不潔之人。”
“七日,七日時間,你且再寬限幾日,七日之後我一定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覆。”金巧蓉忙道。
凌玉本想不允,可看到不遠處有侍女出來尋自己,終於應了下來:“七日便七日,你且記得自己的話才是!”
說完,忽匆匆地朝著前來尋自己的侍女而去。
如今世道混亂,窮苦人家連頓飽飯都吃不起,賣兒鬻女之事時有發生,凌玉有了買人的意思,很快便有牙婆子帶著人上門。
凌玉有些不適應地望著一字排開,年紀最大不過十四五歲,最小不過**歲的‘待售’小姑娘,那一個個瘦得彷彿一陣風便能將人颳倒,只是每一個來前都已經收拾過,頭髮梳得整整齊齊,衣裳雖已是被洗得發白,但也是乾乾淨淨。
此刻,陳嬤嬤正讓她們攤開雙手,仔細地檢查著。
“從一個人的雙手,可以看出她們是懶惰還是勤快,是否愛乾淨。府裡要請的是幹活的下人,那些懶惰的自是不要,可那些騷首弄姿不安分的,更是不能要。”
“你且瞧瞧左側數來第四位,雖是模樣最整齊,可她的眼睛一直在到處瞄,不斷地打量著屋裡的一切,可見就是個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