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低聲道:“這如何能怪她。”
程紹禟抿著唇沒有回答。
蕭杏屏怔怔地望著他們一家三口愈走愈遠,眼神有些複雜。
這還是自男人死後,她頭一回當眾感受到別人的善意。
待回到了家,王氏並不在,程紹禟哄著兒子乖乖坐在小凳上哪也不去,這進了屋,堅持要替凌玉檢查傷處。
凌玉紅著臉拒絕。
撞在了胸口這樣私密的地方,教她如何敢讓他看。
可程紹禟固執起來哪是能容她拒絕的,不由分說便要替她解衫,凌玉怕他沒輕沒重,唯著漲紅著一張俏臉自己解了前襟。
程紹禟隔著肚兜輕輕按在胸口位置,問:“這般力度可疼?”
“一點點。”
程紹禟又用了幾分力,聽到她一聲輕哼,皺眉,伸手就要解她脖子間的細繩。
“你要做什麼?”凌玉嚇得連連後退。
“你說我要做什麼?”程紹禟似笑非笑。
“我自己來就可以了,你出去找些藥油過來給我。”凌玉故作冷靜。
程紹禟靜靜地凝視著她,緩緩地問:“小玉,你在怕什麼?”
“我哪有怕什麼。”凌玉將衣襟拉得更緊。
程紹禟嘆氣,到底沒有逆她的意思,順從地走了出去。
凌玉鬆了口氣,隨即皺眉。
她緊張什麼?這個是她兒子的親爹,她同床共枕兩輩子的相公,雖然有時會氣得她跳腳,但她卻不得不承認,這是她最信任的男人。
他一身臭毛病,但又有不少閃光點。她雖總罵他滿身江湖習氣,凡事講求義字當頭,但是她也清楚,這個男人和那些視女子如衣服的‘忠義之士’是不一樣的。
程紹禟再次抱著兒子進來時,便見凌玉已經衣著整齊地坐在床上疊著兒子的小衣服,身上還有一股藥油的味道。
“傷得怎樣?”他問。
“沒什麼大礙。”見他並不相信,凌玉又加了一句,“明日若是還覺得疼,我便去找個大夫瞧瞧。”
程紹禟沒有說話,凌玉也不在意,將兒子的衣裳放好,便聽到他幽幽地道:“記得要找個女大夫……”
“實在不行,我也是可以的,人在江湖飄,總得會兩招,這跌打損傷……”
凌玉沒好氣地把他轟了出去。
看著‘呯’的一聲在眼前關上的房門,他掂了掂懷中的兒子,低下頭對著那雙好奇的清澈眼眸,語氣無奈:“兒子,你孃的脾氣真是愈來愈壞了……”
頓了頓,又自言自語:“罷了,自己慣的,再壞也得受著!”
程紹安與金巧蓉的婚期漸近,到了迎親前一日,程紹安激動得在院子裡來回踱著步,想了想又跑過去拉著程紹禟向他‘取經’。
“大哥,當年你娶大嫂的時候可曾試過緊張得睡不著覺?可有什麼排解的方法?第二日會不會害怕起晚了誤了吉時?還有……”
“男子漢大丈夫,凡事要學會冷靜從容,你瞧你這像是什麼樣子?這日後再遇到別的什麼大事,你豈不是腦子一糊兩眼一黑,什麼也幹不了了?”程紹禟板著臉教訓弟弟。
程紹安被他訓得汗顏。
不遠處的王氏聽著長子這番話,沒忍住笑出聲來。
凌玉瞥了一眼走遠了的那對兄弟,笑著問:“娘這是想到了什麼好笑的事?”
“我是笑紹禟。當年他比紹安好不到哪去,迎親前一晚在院裡打了半宿的拳,又繞著屋前屋後跑了數圈,還像只猴子一般倒立,最後還是我把他轟回去睡覺了。”
凌玉驚訝,也忍不住笑出聲來。
“他還真的學猴子倒立?”
“還能有假?白日瞧著最是正經冷靜,害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