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好生瞧瞧!”見程紹禟趴在軟轎上一動也不動,她又急又怕,想要掀開他身上的薄毯看個究竟,小穆已經佯咳一聲制止了她。
“嫂子,你不必擔心,程大哥身上的傷已經好了許多,我還帶著軍醫賜下的良藥,只好生休養著,不用多久便能痊癒了。”
凌玉欲掀薄毯的動作一頓,終是鬆開了手,狐疑地望了望小穆,又瞧見正側過頭來,衝她討好地笑了笑的程紹禟,聽著他啞聲道:“小玉,我不要緊,你莫要擔心。”
“所以呢?你此番回來是要接我離開,還是要一起留下來養傷?”她問。
“自然是先養好傷再離開。”小穆搶著回答。
凌玉點點頭,意味深長地在兩人臉上來回看看,片刻,往外走去:“你們想必餓了吧,我去給你們做些吃的。”
“多謝嫂子!”身後響著小穆響亮的道謝聲。
直到天色將暗,小穆才起身告辭,而他帶來的那兩名兵士,則是與早前留下保護凌玉的那兩位一般,同樣留了下來。
待屋內只得夫妻二人,凌玉才虎著臉道:“你且老實告訴我,你到底做了什麼事?為何會被陛下打了軍棍?”
她怎麼也沒有想到,程紹禟居然是受刑。
他如今身為一軍統帥,除去如今仍身在長洛城的新帝外,只怕也沒有誰能打他的板子。
程紹禟沉默良久,終是一五一十地將他放走了齊王之事細細道來。
凌玉聽罷久久說不出話來。
所以,齊王妃這一回算是撿回了一條性命了麼?
她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只是不得不承認,還是有著幾分慶幸的。
見她怔怔地坐著不出聲,程紹禟猜不透她的心思,斟酌著又道:“如今陛下命李副將率兵前去追尋齊王下落,而聖駕亦不能再久留長洛城,必須儘早啟程回京,我身上帶著傷,不宜遠行,又放心不下你,故而便拜託龐大人向陛下求情,準我歸家養傷。”
凌玉嘆了口氣,替他捊了捊鬢邊,忽地用力往他額上一戳,沒好氣地道:“你這榆木腦袋,若是人家以救命之恩相挾,要你休妻棄子,那你是不是也要答應了?”
“這自然不能!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豈能答應此等荒唐之事!”程紹禟正色道。
凌玉又是一聲長嘆:“那日後呢?此番你放過了他們,陛下只是責打了你一百棍,可若下一回呢?下一回你再這般行事,陛下又會如何處置?”
“沒有下一回了,經此一事,恩義兩斷,再相見,便是生死決戰之時。”程紹禟平靜地回答。
聽到生死決戰四字,凌玉有幾分恍神,想到唐晉源曾經對自己的相救之恩,雖說早前便曾想過這對結義兄弟或有一日會走到兵戎相見的地步,可這一日當真到來,並且發展到需要生死決戰時,她的心裡著實稱不上好受。
“齊王若是肯退讓投降,或許不需要到生死決戰的地步。”她忍不住道。
程紹禟搖搖頭:“齊王殿下若是肯投降,如何會走到如今這地步。”
他想起陣前齊王那番關於新帝並非趙氏皇室血脈的話,當時只是以為齊王不過信口開河,有意在陣前詆譭陛下名聲,可如今細一回想,他當時的神情,實在不像是說謊。
難道陛下當真不是趙氏皇室血脈?
眉頭不知不覺地擰了起來,若是陛下當真不是趙氏皇室血脈,這便能解釋早前陛下為何對先帝留下來的那幾名年紀尚幼的皇子態度突變了。
是因為陛下也知道自己的身世了麼?所以要想方設法剷除趙氏皇室血脈?如今才能永無後顧之憂?
他揉揉額角,將這些匪夷所思的念頭統統抹去。
陛下對他有知遇之恩,他怎能輕易便被人挑撥,相信他果真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