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蹤影,欲進宮探個究竟卻不得法的焦躁難安,不自禁地攥緊了手。
“當年鎮寧侯夫人病重,宮中太醫卻悉數被賢妃扣在宮中替其母診治,鎮寧侯怒闖皇宮,打傷宮中侍衛無數,硬是把太醫院正給帶了回府。事後,不管賢妃如何哭訴告狀,父皇卻也不肯降罪鎮寧侯府。”
“世人均道父皇對鎮寧侯寵信有加,孤卻以為,父皇對鎮寧侯固然信任,但何嘗沒有顧忌他在軍中勢力之故。只可惜如今軍中無人能抗衡鎮寧侯,朝局不穩,民匪禍亂,各地紛爭不斷,邊疆各國虎視眈眈,父皇便是想要拔去這根扎肉之刺,也不能不替趙氏江山考慮。”
見他臉色陰沉,趙贇也恍如未覺,繼續道:“今日你無法孤身一人闖進宮中,不是你武藝不夠,而是你手中無權!而尊夫人縱是察覺不妥,亦不能拒絕那假太監,只因為她心中毫無底氣,不敢得罪宮中‘貴人’。”
“所有的一切,歸根到底,還是你程紹禟心腸不夠狠,手段不夠硬,權勢不夠強!”
程紹禟額上青筋隱隱跳動,袖中雙手握得更緊,身體因為憤怒而微微顫抖著。
他知道這些話很難聽,可卻也是大實話。
是他不夠強,無法給他的妻子對權貴說‘不’的底氣。
“程紹禟,你身已入局,但再無迴轉之地,前方是萬丈深淵,還是錦繡前程,都全掌握你的手中。大丈夫行事,唯需‘狠’一字!”
“你若不狠,他們必會對你更狠!”
“若要闖一番事業,不能只是在捱打後再行反抗,而是要學會主動出擊,用盡一切手段,狠狠地給對方一記重記,讓他再無還手之力!”趙贇眸中微閃,說話時不疾不徐,甚至語氣還甚是輕柔,可他話中之意,便是一直守候在旁的褚良,也聽出了裡面的狠辣之意。
褚良飛快地抬頭望了臉色陰沉不定的程紹禟一眼,再瞅瞅身邊的主子,忽地產生一個念頭。
如今的殿下,他怎麼瞧著極像早前遇到的金花藍眼異國人所說的‘魔鬼’,正引誘著程紹禟一步一步走向那名為‘狠毒’的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