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朝臣們你看看我,我望望你,心裡均感到有點兒微妙。
“狼子野心,你這是狼子野心!!”襄王憤怒地叫著。
“這恐怕不合規矩。”禮部尚書率先開口,表示不贊同。
亦陸陸續續有朝臣跟著表示此舉萬萬不可。
終於,紀淵也緩緩地道:“太子殿下奉旨監國,代理朝政,不管發生什麼,有太子殿下坐鎮,諸位大人鼎力支援,必然可以安穩度過。”
連他也這般說了,太子遂沉著臉喝斥卓茂宗:“簡直一派胡言,盡出些餿主意,你此舉是想把孤置於不忠不孝之地,皇弟罵得對,你就是狼子野心,其心可誅!還不給孤滾出去!!”
卓茂宗嚇得一個哆嗦,聞言連滾帶爬撲了出去。
襄王朝著他狼狽的背影狠狠地啐了一口:“狗東西!”
紀淵見狀暗暗搖了搖頭。
而引得朝臣們憂慮不安的天熙帝,此刻渾身狼狽地靠坐在樹底下,望向對面正胡亂地包紮身上傷口的少年,離少年幾步之遙的地上,躺著一個被五花大綁,口中更是塞著一隻臭襪子的男子。
那男子雖然口不能言手腳不能動,可還是憤怒地發出一陣‘啊啊’的悶叫聲。包紮著傷口的少年皺了皺眉,似是嫌棄他太吵,猛地一記手刃劈在他後頸處,那人眼皮一翻,瞬間便暈了過去。
天熙帝險些沒忍住笑出聲來,連忙佯咳一聲掩飾住,朝著少年揚揚手:“紹廷,到朕身邊來。”
賀紹廷嗯了聲,掙扎著來到他的身邊:“陛下。”
“讓朕瞧瞧你身上的傷。”
“不好看,別看。”賀紹廷搖頭不肯。
“讓朕瞧瞧你身上的傷。”他的語氣雖然溫和,可表情卻相當堅持,賀紹廷皺了皺鼻子,最終還是鬆開了護著傷口的手。
天熙帝解開他胡亂包紮好的傷口,看著那一道道深得可見骨頭的刀傷,不禁倒抽一口冷氣。
這樣深的傷,這小子是如何做到一聲不吭地扛著那奸細,與自己一起逃命的?
這小子年紀輕輕的,可對敵時那股不要命般的狠勁,已經教他這個久經沙場的人都有幾分膽寒,沒想到他對敵人狠,對自己更狠。
“傷藥可還有?”他深深地吸了口氣,沉聲問。
“有,還有一點。”賀紹廷有些不自在,可還是乖乖地掏出傷藥交給他,又看著他撕下里衣用溪水打溼,細心地替他清理傷口,再塗上藥,幫他重新包紮好。
“好了,且等等,朕已經在路上留下了記號,很快朕的親衛軍便能尋來了。”
“多謝陛下。”少年低著頭小聲道。
天熙帝微微一笑,拍拍他的腦袋瓜子,隨口問:“小子,你今年幾歲了?”
“十八歲了。”賀紹廷從善如流,可當他對上眼前那雙含笑的眼眸時,不知為何有點兒心虛,結結巴巴地道,“十、十七了。”
天熙帝還是沒有說話,只望著他。
少年終於洩氣了,耷拉著腦袋蚊蚋般道:“十六了。”
一會兒又飛快補充一句:“再幾個月就十七了的。”
天熙帝好笑,卻又有點兒心疼:“你家裡人呢?為何一個人孤身到了邊陲之地?”
“家裡沒什麼人了。我就是想到處看看,見有商隊到這兒來,才跟著來見見世面。”
天熙帝也想到了,家裡若還有人,如何會讓他一個十六歲的少年流落至此。他在戰場上的那種打法,完全是毫無牽掛豁出命去的打法。
他心裡頓時又添了幾分憐惜。
“有人來了!”本還垂頭喪氣,像極做了壞事被人抓住的小狗的少年,瞬間便提著刀蹦了起來,想也不想便把暈迷在地的奸細扛到肩上,護著同樣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