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圖書館樓下了。”
“這就來。”
岑然背起書包就下了樓,中跟小皮靴踩在圖書館地板上聲音略響,於是她放輕了步伐,小步往下走。
出了大門,她就看見了他的車。
他又換車了,這次是一輛黑色的商務車。
秦佑從車上下來, 接過她沉甸甸的書包。他今日穿的是深色修身西裝,紳士而有格調,可不但不顯得古板,反而頗有幾分禁慾系的味道。但是上了車以後,許是車裡的暖風開得比較足,他解開了西裝外套的扣子,同時伸手輕輕鬆了松領帶。
這讓岑然恍然間想起很多年前,在她初二的那個晚上,只有他和她在家的時候。那一夜他聚會回來的時候有些醉意,整個人靠在沙發上,也是襯衫的扣子解開了幾顆,鎖骨和胸膛在襯衫下若隱若現。
就是在那一刻岑然突然發現,哥哥已經不再是初見時那個“從漫畫中走出來的美少年”了。他已是成年的、成熟的男人。
對,就是在那一刻。
她對他“已經是男人”的認知,就是在那一刻出現的。
徐雅詩曾經問過她,是不是因為他“兄長”的角色已經根深蒂固地在她心裡紮根,所以她從來沒有將他當作一個“男人”去看待。
那時她的回答是,她不知道……但或許是這樣。
可是現在她後知後覺地明白了,其實並不是。她早就已經把他當作了男人,只是她自己從來沒有意識到。否則,在她第一次睡他房間裡的時候,她又怎會臉紅。
“在想什麼?”
他見她一直不說話,便忍不住問了一句。
“……沒什麼。”
岑然收起思緒,有些羞澀地垂下眸子,並伸手攏了攏髮絲。她其實只是想整理一下頭髮,畢竟披肩發有時候需要攏一下,不然有時候隨著她的肩膀的動作頭髮會堆積在脖頸處。
但是她們宿舍的女生都已經不止一次跟她說過類似這種話——
“然然,你真的不知道你這個動作特別撩人嗎?”
不,這個動作本身本來沒有那麼撩人,是岑然很撩人。
可是她有時候還是會忘記。她自己又看不到自己的樣子,所以後來她們宿舍就有了一個梗:“全世界唯一不知道岑然有多美的人就是她自己。”
這話聽著誇張甚至做作,在她第一次聽說的時候甚至一身雞皮疙瘩都快起來。可這卻是事實。秦佑餘光看到她,只覺得才幾個月不見,她怎麼好像又變漂亮了。
他的眸子倏然沉了沉。
“最近學校裡有男生纏著你麼?”
“沒有啊。”
岑然說著,臉紅了一下,“他們現在知道我有男朋友了。”
秦佑聽見“男朋友”這三個字,身子先是微微一怔,緊接著,他的眼底浮現出了一絲溫柔而明亮的笑意,如冰封解凍後的一江春水般醉人。
這是第一次,她當著他的面直白地承認了他們的關係。
在紅燈的間隙他側過頭看她,只覺得這世上怎麼會有這樣美好的人兒。彷彿全世界所有與“美好”相關的詞彙都無法將她形容。
他問她:“吃過晚飯了麼?”
“還沒。”
“想去哪裡吃?奢夜巴黎,還是換一家?”
“嗯……就小熊餐廳好了。突然想念起了小熊餐廳的吞拿魚沙拉。”
“好。”
綠燈亮了。秦佑將車子開到小熊餐廳,兩個人一起吃過晚餐後,他問她還要不要回宿舍。
“我…… 我都可以。”
都可以的意思,就是可以不用回去。
秦佑當然就不會再將她送回去。他直接載著她去了公寓,這幾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