瀚還記得,駱加禮這麼對他說過——
師父,我的人生信仰和支撐崩塌了。
這怎麼能讓他不崩潰?
“而且,他大哥是為了趕去安慰鬧情緒的他,在路上發生的車禍。”
“他把所有罪責都攬在了身上,之後就一蹶不振了,一個人到處流浪,自我放逐,最後來到了新澤。”
故事講完了。
向茄眼眶也紅了。
楊永瀚抽了張紙巾給她,“他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跟了我三年,身上一點都沒有那些富家公子哥的毛病,為人謙遜有禮,知道分寸,也夠仗義,我是真的心疼他,這孩子就是責任心太重,什麼事都往身上攬,他大哥的死,他是一輩子都走不出來了。”
向茄默默地擦著眼淚,喉口酸澀,她從來不知道,駱加禮一個人竟然揹負了這麼多。
他原來有這樣沉重的過去。
彷彿變得比以前更加能理解他了。
“你放心,”楊永瀚瞧著她的反應,心裡挺滿意的,“他這三年一直在我身邊,感情史絕對乾淨,身邊喜歡他的姑娘多了去,就是不找,加上小瞳,之前也有過幾個追的特別兇的,全都打發了,問他怎麼不找,說沒這方面心思,也不知道啥時候才能動心。”
向茄這麼一聽,覺得之前駱加禮拒絕自己,好像也……得到了一絲安慰。
畢竟他對別人也是一樣的。
畢竟她並不是那個最特別的。
“他是不是……”向茄遲疑著問道,“我之前不小心看到了他在吃的那個藥,好像是治療抑鬱症的。”
她說的小心翼翼,沒提及去駱加禮家的事,可怎麼逃得過楊永瀚機敏的觀察力和反應力,意味深長的笑了笑:“我跟他這麼久都沒見他拿過什麼藥出來,你在哪兒看見的?”
可能是做賊心虛,又因為楊永瀚的這番話深意滿滿,在比自己年紀大的人面前有一種無所遁形的感覺,向茄也不知道臉怎麼就紅了起來,順勢地垂下了眼。
楊永瀚沒有揭穿她,臉上還是掛著那抹意味深長的笑。
“可他說,”向茄低聲的,有點不自信的說,“我們不是同路人。”
“什麼同路人不同路人的,”楊永瀚擺擺手,一臉不贊同,“你們啊,還是太年輕了,喜歡就大膽去追求嘛,能走到一起的就是一路人。”
“你想幫助他走出來嗎?”楊永瀚循循誘導。
向茄順著他的話意,發自內心地點了點頭,“我很想。”
“那好。”楊永瀚身體靠向椅座,認真看著向茄,“他爸住院了,我準備明天啟程去一趟京市,你要跟我一塊去嗎?”
*
從初野回來,向茄回沈家,把要帶的東西簡單收拾了一下,給趙菊芬向大海帶的特產都從行李箱拿了出來,準備等下出門時候順便快遞寄回去。
走了兩步,猶豫了一下,她又折返回桌前,把放在上面的玻璃罐拿起來。
這裡面裝著她折的千紙鶴。
打算送給駱加禮的。
但現在還沒裝滿,只有半罐。
思考了幾秒,向茄還是把它裝進了書包裡。
吳媽見她拎著行李箱下樓,好奇問:“要出去旅遊嗎?”
向茄嗯了聲,她已經向蕭嵐報備過了,就簡單和吳媽說了一聲晚上不回家吃飯了,趙馨琪下榻的酒店就在火車站附近,明天直接出發就可以了。
屋裡的地磚捨不得刮壞,吳媽走過來幫她把行李箱拎到門口,“帶著行李箱出門多有不便,看這天氣也快要下雨了,還是讓老劉送過去吧。”
“好。”
火車站建在城東郊區,開車直達也要一個小時。
和吳媽不一樣,一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