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米爾點點頭。
他們走出競技場的時候,發現諾厄修已經等在馬車邊了。鮮紅的長髮想火焰一樣披散下來,他正斜倚著車欄杆,看著山邊林外的落日,眼神冷淡倦怠。夕陽籠罩著他,讓他在黃昏中的輪廓邊緣沾染上了一層橘紅色的光。
這樣看,很難想象諾厄修會是那種性格
薩米爾腳步頓了一下,隨後朝諾厄修走過去。十八王子則猶豫片刻,偷偷在身後攥緊了手心,不知道為什麼,他剛才忽然感覺一陣心虛,甚至有點愧對諾厄修。
是因為沒能勸阻薩米爾參加競技場嗎,十八王子也不知道,他現在有一種在窺探了別人東西的感覺。
薩米爾走過去的時候,諾厄修已經收回了目光,並朝他露出一個微笑,問:今天玩得怎麼樣?
特別開心。薩米爾一字一頓地說,然後鑽進了馬車。
十八王子在外面猶豫了一下,諾厄修看了他一眼,示意他進來。
怎麼說每天把十八王子當苦力用,總得送他一程吧。
上了馬車,諾厄修坐在薩米爾身邊,把手伸進袖口,玩弄著他的手指,很自然地蹭了蹭他的脖子,問:今天怎麼這麼高興?
十八王子獨自坐在馬車的角落,目光從他們交纏的手指移開,他的尾巴尖輕輕抖動著,十八王子壓抑著把自己的尾巴抱起來的慾望,又提心吊膽地等著薩米爾的回答。
薩米爾說:我去作為選手參加競技場了。
十八王子的心一下跳到了嗓子眼,然後注意著諾厄修的神色。
諾厄修倒沒什麼反應,他哦了一聲,在薩米爾去看競技場的時候,他就有了這種預感。
比賽怎麼樣?他問。
薩米爾說:還行,今天沒有什麼印象深刻的對手,以後再看看吧,明天我還要來參加。
諾厄修笑了一下:你開心就好。
薩米爾抬手把那袋金幣交給諾厄修,說:這是今天的獎勵。
諾厄修:你給我幹什麼?
薩米爾:那你還給我。
諾厄修想了一下,還是把那袋金幣收下了,他問:你有什麼想要買的嗎?
薩米爾:要不給我買把劍?競技場的劍質量太差了。
諾厄修:好啊。他心裡已經在衡量買把什麼樣的劍了。
這件事就這樣過去了,薩米爾和諾厄修面色如常,好像討論的是一件很平常的事。
只有十八王子心裡不是滋味,他心想,所以薩米爾其實知道諾厄修並不會阻攔他參加競技場?那他不白費心思阻攔那麼久。
而且,薩米爾似乎很瞭解諾厄修,諾厄修也很瞭解薩米爾他們之間,有一種外人完全進不去的氛圍。
薩米爾呵呵一笑。
他和諾厄修對現在的情況都心知肚明。諾厄修知道薩米爾不可能心甘情願留下來,薩米爾也知道諾厄修不可能善罷甘休。以前還很弱小的諾厄修就可以拼盡一切讓他留下來,現在諾厄修變得更強大,自然想更不會輕易放薩米爾離開。
如果薩米爾實在不喜歡他,他就動用一些手段至少讓薩米爾也不能喜歡上別人,然後留在他身邊就好了。
從某種角度上來說,他們確實非常瞭解彼此。
畢竟在諾厄修還是小狼崽子的時候,薩米爾陪伴了他很長時間。
給他餵食,照顧起居,教導他學習,陪伴戰鬥,一個幼崽所需要的所有物質情感需求,都是薩米爾在那個被封鎖的高塔中給與的。
其實這樣也挺好的。諾厄修俯視著薩米爾,手指劃過他的下顎,諾厄修和他額頭相抵,狹長的眼睛幽幽地看著他。
薩米爾,你要是一直這樣,誰都不愛就好了。
坐在馬車上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