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楠木這種貴重的東西,所以採用的不過是上好的柏木。君長寧看在眼中又是多了幾分傷心。
老太太一輩子交友眾多,在寧邑的圈子裡也是抹得開的人,這會兒來來往往弔唁的人絡繹不絕,作為唯一的嫡長孫,君長寧也需要跪在一旁回禮。眼淚不受控制的落下來,君長寧只覺得自己錯過了許多,也許那時候他不該早早的離家求學,在他離開的時候,老太太不知道擔心了多少。
耳邊姑娘們低聲啜泣著,一群孫女孫女婿倒是頗為浩浩蕩蕩,不管心裡怎麼想,來的人都是一副悲痛的模樣,甚至還有幾個老太太據說是君老太太的手帕交,在靈臺上哭暈過去的。君長寧微微皺眉,他對人所作所為最為敏感,哪裡不知道哪些人是虛情假意,頓時心中有些惱怒,何必連人的葬禮都要被算計。
這一跪就是大半天,張氏心疼兒子,想著十郎才十歲,又是從小身體虛弱,要是因為老太太的葬禮而熬壞了身體反倒是不好了,但這會兒君老爺滿目哀思,哪裡想得到其他,她便也不敢開口。倒是君長寧察覺了母親的主意,對著她微微搖頭,別說他對老太太真心以待,就是假裝這會兒他也不可能放下一屋子的人去休息。
燕朝的葬禮守孝其實已經簡化了許多,在某些朝代,兒女守孝的時候甚至要住茅屋睡草蓆的同時還得吃糠喝稀,往往一個人走了,兒女之中身體衰弱的也得跟著一起走。燕朝雖然對孝之一字十分看重,卻只要求禁止夫妻同房,外交娛樂,需要茹素,其他的並不嚴格,等休息的時候,自然有嬤嬤給他們端來補身體的東西。
燕朝寧邑本地的習俗是停靈三天出殯,這時候由君老爺摔盆,將君老太太葬到了君家的祖墳,葬禮才算是結束。君家祖墳至今不過兩代,規模實在不大,只是修繕的十分妥當,還有人專門守著,老太太順利的跟老太爺合葬,君長寧看著便想,老太太那邊的惦記去世多年的爺爺,這會兒是否已經團聚。
等葬禮結束,君家卻又是一團忙亂,竟是君老爺張氏連帶著十郎一起病倒了,幸好幾位姑娘都還未回去,君怡宣當機立斷的留了下來,反正她現在孟家有地位,留下來夫家也不會多說什麼,這些年的鍛鍊下來,君怡宣倒是比未出閣的時候多了幾分利落,居然在這時候將君家把持的妥妥當當的。
君長寧張氏不過是操勞過度,歇了兩天便緩過勁來,倒是君老爺悲傷過度,連原本圓潤的身材都清減不少,也是這時候大家才發現,原來君老爺瘦下來的時候倒是有幾分俊秀,君長寧也不僅僅像了老太爺。
出嫁的女兒總不能一直住在孃家,張氏一回過勁來就讓君怡宣回家去,自己掌管起君家來。幸好君家雖然有多個姨娘,但這些年還算安分,一時之間也並沒有什麼大事。張氏瞧著君老爺一天天瘦下去心中也是擔心不已,整天各種補品只往他房間送,偏偏這時候還得守孝吃不得許多東西。
君長寧知道君老爺更多的是對母親離開的悲痛,他一個半路穿過來的孫子尚且這般放不下,更何況是跟寡母共同扶持走到現在的父親。君長寧接過了丫頭手上的藥粥,自己走進了書房,因為守孝的緣故,君老爺跟張氏要分房而睡,這會兒住的房間是他平時的書房。
“爹爹。”君長寧一進門就瞧見君老爺帶著一絲哀痛看著一些賬本,想來也知道那是老太太留下的東西,當下將藥粥放下,嘆了口氣說道,“爹爹,老太太若是還在的話,恐怕最見不得我們為了她糟踐身體,在奶奶的心中,有什麼比我們活得好好的還要重要?”
君老爺自然也是知道這點,只是有些情難自控罷了。君長寧索性不也再勸,在他旁邊坐了下來,伸手看著那些賬本,忽然說道:“說起來我還從未見過奶奶管賬,還不知道她居然寫得一手好字。”
君老爺聽了這話倒是忍不住解釋道:“老太太其實並不識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