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 林映潼突然說道:“你說, 盲人的世界是不是也這樣?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見。”
葉奚沉掌心貼著她薄薄的眼皮,濃密如烏羽的睫毛, 像蝴蝶的翅膀輕顫,刮擦著面板,傳來酥酥麻麻的觸感,一直癢進心裡去。
她的手搭在他的手腕上,微微歪著腦袋,語氣裡帶著點兒小困惑。
葉奚沉眸光黯沉下去,垂著視線,仔細認真看著她的臉。
林映潼感覺,葉奚沉的手在一瞬間鬆了力道,輕而易舉就掰開了,萬想不到睜開眼睛撞上了他的視線。
他的目光有些暗有些沉,眉心之間聚攏起一個淺淺的褶皺,一瞬不瞬看著她的眼睛。
林映潼拉拉他的手,“你怎麼了?”好像不太高興。
剛才的話是她突然之間想到的,人在那樣一個黑暗的環境裡,難免會產生一些光亮下不會有的想法,有些事情她也從來沒和誰提過,就連葉奚沉也不說。
不說,是怕影響他的心情,怕他擔心。
她的性格隨母親,生來要強,覺得過得去的事情絕對不會多說一個字,也不愛訴苦,那是弱者的表現,能扛就自己扛。
葉奚沉清楚她的個性。等她真正說了,是真的扛不住了。
看上去外向柔軟的女孩,實際上比誰都硬,敏感孤獨細膩,只不過從小發生的經歷,加上多年寄人籬下的生活,讓她比同齡人更早熟,也生出了那些自我保護的本能。
她的心裡彷彿有一個結一直打不開。
在葉家,除了頭兩三年,母親去世的陰影帶給她的刺激,導致不能說話,對那段記憶塵封緘默隻字不提,之後整個少年期成長的過程,林映潼彷彿變了一個人一樣,拿出渾身解數賣力討好著葉家的每個人,包括他,他父母還有妹妹葉奚瑤。
她努力討好每一個人,是因為太害怕被拋棄,那種深深的無助的沒有安全感時刻縈繞著她。十歲以後是林映潼,再也不是那個任性妄為肆意張揚的林甜心,她小心翼翼收起自己的小爪子,小心翼翼的討好著珍惜著身邊每個對她好的人。
他從美國回來的那天,家裡搞了一個聚會,晚上都散場了,她還意猶未盡,抱著酒瓶子跑去他房間通宵買醉。
她從來不會這樣,哪怕和葉奚沉關係再好,她都把握在尺度之內,絕對不會半夜三更不睡覺跑來他房間。
雖然表面她是這樣漂亮的女生,舉手投足間都讓人浮想聯翩,很難相信這樣的人在對待男女問題上是這麼認真。
她談過幾場戀愛,在葉奚沉不在的這些年,最後還都是以分手告終。
直等到葉奚沉回來,她已經空窗期一年多了,後來也都沒找過,用她的話說,找男人不如賺錢。
那天晚上似乎情緒低落,又是葉奚沉剛回來,她酒量不行,卻偏還要喝,吹了兩瓶就直接爛醉如泥,靠在葉奚沉肩頭,晃盪著兩條纖細赤白的長腿,一邊打著飽嗝一邊含糊不清說著:“小花生……葉大哥……嗝……以後你老了……我買買一套大別墅……送送送你……”
“哎,”她垂頭歪靠了一會兒,葉奚沉以為她睡著了,剛想把人抱起來送回房間,她忽然圈住他脖子,嘴唇湊近他耳邊,用一種委屈可憐的語氣輕輕問:“葉奚沉,你告訴我,爸爸為什麼不要我……”
香軟的唇瓣貼在耳畔的肌膚上,馨香裹挾著酒液的醇香,輕輕吐息,縈繞在周圍。
她的嗓音軟,輕啞,黏糯,語調像對他撒嬌,又帶點倦意的困惑,委委屈屈,撩人而毫不自知。
夜晚,氣氛很好。
牆上掛著的鐘,安靜走著針。
撲通,撲通,撲通。
映襯著他此刻的心跳。
唇貼著這麼近,她不知道這是一種誘惑,喝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