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發資訊,告訴他:媽媽死了,被壞人殺死了,她,說不出話,不能報警。
做完這一切,她從家裡逃出去,爬到天台,躲進一個廢棄的鐵皮箱子裡,像一隻被遺棄的貓咪,在大雨裡瑟瑟發抖。
那場雨,讓她把一切都忘了。
前不久又突然記起來。
但她不敢對家人說,不想讓他們擔心。
她拒絕上曼奇那裡,是因為,曼奇有一雙看透人心的眼睛,他一定會知道她已經想起來了。
可是她好痛苦,真的好痛苦。
一閉上眼睛,就會想到母親,想到她緊緊拖著壞人的腿,那樣保護她。
而她,什麼都不能做,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媽媽死在面前。
眼睜睜的看著,什麼都不能做。
那段時間,她瘋狂地找當年的新聞,想知道到底是誰殺了媽媽。
找不到,什麼都沒有,好像那段憑空消失的記憶,沒有留下一絲痕跡。
那段時間,壓抑到無以復加,白天像正常人一樣活著,夜深人靜,黑暗蓋頭蓋腦砸下來。
閉上眼睛,眼淚順著眼角流下。
從十歲那年開始,她就已經不會大聲哭泣了,最難過的時候也只是默默流眼淚。
很多時候,她努力讓自己不去想,一旦深想,可能連活下去都很難。
她很想親口問問葉叔叔葉阿姨當年的事情,好幾次都退縮了。
問了又怎麼樣,知道兇手又怎麼樣?
難道報仇雪恨嗎?難道拿著刀把對方殺了嗎?
該報的仇葉家早已幫她報了,如果葉家知道她恢復記憶,不知道又該怎麼緊張。
尤其是葉奚沉。
他從來把她的事情當成自己的事情那樣看待。
不過今天晚上,他沒有進來。
想到他最近幾天心情都不是那麼好,林映潼心裡也挺急的。
他那人,脾氣是臭了點,但細膩的地方也是很細膩的,失戀對他打擊肯定很大。
夜深人靜,難免想的多。
林映潼口渴了,起來喝水。
路過葉奚沉門口,門縫裡透漏出幾絲光,他還沒睡。
腳步輕輕的經過,走沒幾步,身後門開啟,林映潼扭過頭看他,“還沒睡?”
葉奚沉剛洗過澡,頭髮凌亂,半溼半乾,穿著一身睡袍,帶子解開著,露出肌理流暢的胸肌,細膩的水珠在上面掛著。
“夢遊?”葉奚沉甩了甩頭髮,水珠四濺。
林映潼:“……”
這莫名其妙的大半夜又賣弄起來了,不知騷給誰看。
壓下心裡吐槽慾望,林映潼喝了口玻璃杯裡的水,慢吞吞嚥下之後才輕飄飄看了眼葉奚沉,“你沒睡醒嗎?”
穿這麼暴露不知給誰看?
葉奚沉敞了敞睡袍,蜜色的肌膚露了大半。
鼻息裡低沉嗯出一聲,男人歪靠著門框,就那麼垂著視線看著她。
眼皮半垂,慵慵懶懶的。
林映潼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
避開葉奚沉的目光,扔下一句“我去睡了”。
回到房間卻怎麼也睡不著。
她起來寫日記,開頭第一行落筆:媽媽。
卻不知道寫什麼好。
想了想,撓撓頭,本子一合,倒頭矇住被子。
一整個晚上,夢境交疊。
夢到不知幾歲,晚上她做了噩夢,一個人抱著被子,坐在葉奚沉門口,月輝落了一地,她一個人不聲不響的坐了一整夜。
她坐在他的腳踏車後座,唱著歌開心地穿過大片大片梧桐樹影下。
又夢到葉奚沉幫她教訓那群壞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