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顯血腥和枯燥,不過皇帝卻像是聽得津津有味,孔尚瑾曾經聽永寧候說過,這位皇帝還是太女的時候,也曾經御駕親征,不過後來成了皇帝,明朝邊疆又還算安寧,如今便有許多年再未穿上戎裝。
“早就聽說此次戰事能夠儘早結束,便有孔四之功,原來她竟是用當年永寧候的神弓射殺了那呼韓邪嗎。”皇帝聲音之中帶著一絲吃驚,其實戰事大大小小的事件,她早就瞭若指掌,自然不可能如今聽了這位將軍的話才真的知道。
方才說話的正是當初見證了這場戰爭的盧將軍,聽了這話連忙說道:“可不是,當年永寧候的威名猶在耳邊,如今又見到孔僉事的神力,可見天佑大明,我大明有此等神將,何懼那小小的匈奴。”
皇帝哈哈一笑,轉頭看向一直垂目而坐的孔尚瑾,當初她將孔尚瑾派出去,打的不過是一個名頭,卻不料到,這孩子在戰場之上真的立下了赫赫戰功,文韜武略不輸於那位永寧候。
皇帝心想著,自己有生之年也能有這般的臣子,也算是一件好事:“孔愛卿這次立了大功,朕必定重重有賞。”
孔尚瑾連忙起身謝恩,上頭皇帝卻不在意的說道:“無需多禮,此次大明全靠眾位將士拼死守護,朕心中有數。”
說完這話,皇帝又擺了擺手,只見身邊的內侍大總管已經上前一步,朗聲開始念聖旨。
皇帝這次的賞賜不可謂不豐盛,光是伯爵的爵位就給出去三個,剩下的更是賞賜金銀珠寶無數,甚至還有蔭庇家人的,當然,其實最大的大頭在太女那邊,一國儲君的位置,才是這場戰爭最大的戰利品。
孔尚瑾的名次很靠前,聽著永安伯三個字的時候,她只覺得渾身一顫,要知道自家祖奶奶拼死拼活的,最後也就得到一個侯爵的名號,雖然那個世襲不降等的侯爵,與這個傳不過三代的伯爵相差甚大,但要知道,如今她還未到弱冠之年。
這事兒若是放到旁人身上,怕只會高興的不成,但孔尚瑾只覺得自己踩在火爐子上,她如今年歲太小,若是現在就拿了這個永安伯的位置,不說其他,將來還入朝不入朝了,要是入朝,那還做不做事兒了,若是做事,那還建功不建功了,若是建功,將來的皇帝還封賞不封賞了。
臣子最危險的事情是什麼,不是你囂張跋扈,不是你庸碌無能,是封無可封,一旦到了那樣的地位,那就是烈火烹油,鮮花著錦!孔尚瑾不是不信任未來的皇帝,如今的太女趙旭,但信任這東西,是得靠著雙方經營的東西。
孔尚瑾腦中轉過萬千心思,微微抬頭看了一眼永寧候,只見她低著頭臉上也有幾分複雜,既有為自己高興的雀躍,又有為將來擔心的憂慮。
在孔尚瑾沉默的時候,那內監已經將聖旨唸完,厚重的賞賜讓一群將士們興奮的紅光滿面,謝恩的聲音差點沒有掀掉了宮殿的屋頂。
等謝恩的聲音落下,孔尚瑾才上前一步,跪地說道:“啟稟陛下,微臣惶恐,年幼不堪當此恩賜,秦將軍雖因疏忽造成無法挽回的大錯,但將軍臨終之時尤惦記忠君報國,若不是將軍死前佈置,微臣也無法奪得先機,此功勞實屬秦將軍才是。”
這話一出,皇帝的臉色微微一變,秦寶山的忠心她自然是知道的,但秦寶山保護不力,不但送掉了自己的性命,還沒有保護好太女,皇帝難免有些遷怒,在封賞的時候,這兩位大將軍雖然也沒有漏下,卻沒有實質性的東西。
只是這會兒孔尚瑾往這邊一跪,直接將自己的功勞全部推到了秦寶山身上,她若是再視而不見的話,未免顯得不近人情。
皇帝冷眼看著孔尚瑾,暗道這麼年輕的孩子,難道真的不重功利,反倒是滿腔忠義不成,沒看見秦寶山那麼多的部下,卻也沒有願意為了她犧牲自己爵位的。
皇帝這才恍然想起,孔尚瑾出征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