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昕抬起頭,面前的杯裡酒液空了,目光在酒桌上不露痕跡地逡巡一圈,一打眼掃到林若白,四目相對。
周圍都是聊天聲,他們之間彷彿包裹著一層屏障,阻斷了外界,顯得靜謐深遠。
還未等許昕率先別開眼,林若白抬手打了個響指,立在一旁的服務生湊近過來:“先生,有什麼需要?”
林若白朝許昕的方向揚了揚下巴,低聲說了句什麼,許昕沒聽清。
當服務生拿著一瓶椰子汁走過來的時候,許昕恍然大悟,對服務生說:“我要酒。”
年輕小夥子看了眼許昕,又朝林若白看了一眼,為難道:“那位先生說您只能喝椰子汁。”
許昕不語,目光輕輕瞥向林若白,他已經不再看她,側著頭和楊教授說著話,一派正人君子風度翩翩。
許昕收回視線,對服務生施施然一笑,掩住杯口:“麻煩你去告訴那位先生,不是酒,我不喝。”
無辜可憐的服務生無功而返,抱著椰子汁再度走到林若白身側,低身在他耳邊說了一句。
林若白對服務生點了點頭,說完以後,看都沒看許昕一眼,繼續側過頭和恩師聊天去了。
服務生再次走到許昕身旁。
許昕仰起頭,對視他的眼睛:“嗯?他說什麼?”
服務生似乎憋笑憋的很艱忍,努力剋制著嘴角的弧度:“那位先生說,那你就渴死吧。”
“……”
許昕盯著服務生的眼睛,半晌,點點頭,然後把酒杯主動遞給服務生,笑道:“麻煩您幫我倒杯水。”
水倒回來了,透明,無色無味,遠遠看去,像一杯白酒。
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許昕端起杯子,抿了一小口,放下,繼續挑魚刺,看上去又專注又認真。
在座的幾個教授似乎早已認定許昕和林若白的關係。
馬教授是許昕醫科大的老師,也是林若白現今就職於醫大附屬醫院的前輩及同事,很是看好這個青年才俊,多次想把自己的孫女介紹給他認識,卻被林若白屢屢推卻。
馬教授百思不得其解,按理說如果林若白有女朋友,他完全可以直接說有女朋友了,那為什麼隻字不提,那既然沒有女朋友,為什麼又不願意認識一下呢。
至於說許昕和林若白是男女朋友,馬教授更覺得奇怪了,許昕在醫科大五年時間,沒聽說交了男朋友,如果物件是林若白,怎麼會一點風吹草動都沒有呢。
所以這兩人到底什麼關係,實在讓人很費解。
馬教授起了個頭,說到之前把孫女介紹給林若白認識,林若白推諉,原來是已經有女朋友了,雖然是一句玩笑話,也不會傻到真的只是一句玩笑話。
如果這個時候,許昕再說出撇清之類的話,無異於就是在拆林若白的臺,想到這裡,許昕選擇閉嘴,表示預設了這段關係,心裡卻腹誹,林若白,你看看我,再看看你,讓我一個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弱女子保護你,還好意思跟我提五萬塊,什麼出息,略略略略略略!
吳教授看清局勢,給許昕一個“你必須給我好好解釋”的眼神,接過馬教授的話:“心心來醫院學習一個月,我安排她在林若白手下,馬教授以後也要多多關照才是,心心,在男朋友手底下可不能偷懶啊。”
許昕露出一個毫無破綻的微笑,站起來,舉起杯子,挨個給在座的教授們敬酒,最後到林若白這裡,動作頓了頓,傾了傾手裡的空杯,聳了聳肩膀,對他調皮一眨眼:“對不起啊,林教授,酒喝完了。”
意思就是,你的酒我不想敬了。
小年輕之間的小情趣,逗的在座的德高望重的老人們哈哈哈笑不止,視線匯聚在林若白身上看他的反應。
林若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