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生生的嗓音乍然從街角響起。
吸引了從校門口經過的行人，他們順著聲音看去，第一眼看見一個胖丫頭站在一輛三輪車旁。
第二眼，就看見車上那抹亮眼的金黃。
——正冒著熱氣的地瓜瓤！
金燦燦，軟糯糯，只是遠遠這麼一看，就已經感覺到地瓜的香甜。
瀰漫在空氣中的香氣，像一隻會隱身的手。
無形中，勾住了許多人的腳。
陳香幾聲吆喝喊完，就有人過來打聽價格了。
“地瓜怎麼賣的？”
“這堆大的是三分錢，小的是三分錢倆，烤蛋是一分錢一個。”
今天這批地瓜沒有昨天的個頭大。
所以陳香在價格上有些調整。
站在攤前的幾個人猶豫了下，最後是一個拎著皮包的男人率先開口：“拿倆小地瓜和一個烤蛋。”
陳香揚起笑，臉頰上的酒窩加深：“好嘞，一共四分錢。”
“給你。”
她接過錢後。
又讓他自己選地瓜。
等男人選好了，陳香手腳麻利的用粽葉裹住地瓜和雞蛋遞過去。
只要有人買，旁邊那些還在猶豫的人，紛紛不在猶豫，朝著陳香喊道：“同志，也給我拿一份吧。”
“還有我還有我……”
一個個都很積極，生怕晚一步，好地瓜就被別人挑走了。
這群上班族還沒走，那群上學的學生便陸陸續續地走過來，看見陳香，就開口甜甜地叫她：“姐姐。”
陳香抬眸瞧了一眼。
她手裡的動作不停，三四秒鐘就能包好一個地瓜，然後撿起一個雞蛋遞給面前的客人。
一邊忙活，陳香一邊對他們說：“今天價格不一樣嘍。”
學生們一怔：“漲價了？”
陳香：“當然不是！今天比昨天的便宜！”
她把價格又說了一遍。
學生們點點頭：“是便宜了。”
陳香指了指旁邊的雞蛋：“今天還有烤蛋，不過剩得不多了。”
“那我要烤蛋和大地瓜……”
“好！給他們包好，就輪到你們了！”陳香抬手指了指旁邊那些付過錢，等著接地瓜的幾個人。
那些學生點點頭，站在旁邊等。
—
一直到學校裡第一堂早課鈴響起。
陳香已經賣完了兩鍋地瓜。
今天不止學生過來買，從校門口經過的行人聽見她吆喝，有的也會過來買一份。
她覺得今天賣的好，很有可能和天氣有關。
今天比昨天冷太多了，在外面站這麼久，她還真有點扛不住了。
陳香跺了跺有些微涼的腳。
趁著沒人趕緊把地瓜放進鍋裡，繼續烤，再重新把亂糟糟的車收拾乾淨。
剛弄完，老謝推開門衛亭的門。
朝她揚聲喊道：“小同志，快進來暖和暖和。”
“知道了謝哥，我馬上來。”
陳香抬頭應著。
然後把車推到門衛亭旁邊。
剛要進去時，就看見從學校裡走出一個穿著校服，頭髮微微凌亂的男同學。
陳香看了他一眼。
見他往這個方向來，她停住腳步等著他。
這麼冷的天兒，這位男同學連件棉襖都沒穿，裡面就是一件奶白色高領毛衣，外面套了一層寶藍色的校服。
穿著雪白襪子的腳下，趿拉一雙黑色的男士夏涼拖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