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周東猛沒有個回應。
那人站在原地,又扯起嗓子朝他們喊:“猛子!我說話你聽到沒?工頭讓你現在就過去一趟!我可是通知你了,你愛去不去!”
說完就轉身要走,不打算管了。
周東猛倒是沒開口,不過身邊的老張忍不住想問個清楚。
他站起來,揚聲問:“哪個工頭找?”
那位工友聽了這話,要離開的腳頓了頓,不耐煩地回他:“還能是哪個啊,最近來工地不就那一個麼!”
老張臉色僵住。
壞了……
就是昨天被猛子打的那個。
他低頭和周東猛對視一眼,然後憤憤不平道:“看見沒,這筆賬早晚得算回來!”
周東猛微微沉思了片刻。
雙手撐著膝蓋起身,高大的身軀倏然站起來像是一堵牆。
男人舔過後槽牙,抬腳往前走:“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不就一個工頭麼,怕什麼!”
“你等等…”
老張喊住了他。
周東猛停下來,回眸看他。
眼尾上揚了幾分,讓那道斷眉的疤痕皺在一起,不明白老張這個時候喊住他是幾個意思。
老張垂眸在周圍地上找東西。
當看見角落裡的半截鋼筋,他眼睛瞬間一亮。
連忙跑過去,撿起來,比劃了幾下。
實心的鋼筋毫不留情地劃破半空,速度很快,帶起了風,發出嗚嗚的聲音。
老張滿意地點點頭。
還行!
比較稱手!
只有半臂那麼長,方便藏在身上,還不容易被發現。
老張走到周東猛的面前,把鋼筋遞過去,說道:“拿著!”
“幹嘛?”
老張蹙眉:“幹嘛?說你還是太年輕了吧,萬一他們叫你過去是想對付你呢!拿上傢伙,到時候可以防身。”
周東猛笑了:“張哥,我好像用不著這東西。”
他即便赤手空拳,也能輕鬆對付七八個拿傢伙的。
老張瞪他一眼:“你還笑!老話說,防人之心不可無,趕緊拿著!”
“真不用!我走了!”
周東猛拒絕。
擺擺手,大步離開。
老張看著他背影,眉頭緊蹙,哎呀了好幾聲,又擔心又是著急。
—
這片正在開發的施工場地很大。
想要建設鐵路,就得把軌道下面的地弄結實了。
所以沿著工地一路走來,到處都是石頭,並不好走,周東猛走了十幾分鍾,才到了臨時搭建的會客房。
會客房無形中代表了權利。
平時只有工程老闆和工頭進進出出。
他們這些工人可沒資格進。
今天喊他過來,還真是破天遭頭一回。
周東猛來到門前,停下腳步,舌尖掃過上牙堂,眼底晃過一抹思量。
隨後,他抬手敲門。
敲門聲剛落下一聲,門板那頭就有人喊道:
“進來。”
周東猛俯下左肩,握住把手,推門進去,屋裡光線昏暗,一瞬間,他的雙眼有些不適應。
短短半秒過去,他便撩起眼皮,看向方桌後的中年男人。
周東猛嘴角上揚:“領導好。”
坐在那兒的中年男人眉頭始終是團著的,當看見周東猛時,眉宇間的褶皺加深。
他扭頭問身邊的人,語氣不善:“就這小子?”
“一個栗子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