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她朝關帝微微點頭後，轉身回到小攤前。
周東猛跟在她身後，程功同樣對著關帝又笑了笑，小跑過去：“弟妹，我也來幫你……”
陳香：“……”
三個人推著車，順著水泥路緩緩往前走。
站在原地的關帝，一雙黑眸望著他們離開的背影，緩緩眯起眼睛，看著周東猛站在那個女同志的身邊，他心裡就極其不舒服。
這種感覺不知從哪裡來的。
他長長嘆了一聲，腦海裡回想起剛才和女同志的對話。
鋼廠裡不讓抽菸，每天幾乎都是這個點，他從廠子裡出來抽會兒煙，今天剛走出來，就正好碰見她推著三輪車過來。
他忽然想到上一次見面她說辛苦養家的話，自己忍不住走過去。
女孩看見他，未語先笑：“我們又見面了，上次的地瓜怎麼樣？你家老爺子喜歡嗎？”
“很好啊，他很喜歡。”
陳香：“煙還是少抽一點比較好，對身體不好。”
他埋頭，看了看指尖上的煙，抿唇一笑：“沒事，已經習慣了。”
陳香歪頭看他：“大哥是有什麼煩心事嗎？”
“為什麼這麼問？”
陳香眨著靈動的大眼睛，半分認真半分開玩笑道：“因為我能掐會算啊，我剛才仔細看了一眼你的面相，發現了兩件事。”
他被她古靈精怪的小模樣逗笑：“哪兩件事？”
陳香思索片刻：“這第一是未來三十年裡，你會成為世界富豪之一。”
關帝瞧著她極其認真的模樣，低聲笑出來，又因為盡力在剋制，肩頭抑不住輕顫：“未來三十年？哎呀，那個時候，我都已經是一個六十歲的老頭子了，應該沒有精力去做世界富豪吧。”
陳香故作玄虛地晃了晃手指。
漏漏漏…
畢竟上一世她死前，年近半百的他還有精力活躍在電視螢幕上。
到老了，也是個很有活力的老頭。
關帝又問：“那第二件事呢？”
陳香深深看了他一眼，浮現在腦海裡的，就是他上一世裡在一檔採訪中紅著眼圈說要找到一個人的畫面。
她勉強一笑：“第二件，是你的心結。”
關帝挑眉：“心結？”
“嗯，你的心結和一個人有關，不過你要學會變通，一味的高調也解決不了問題，俗話說，山不見我，我自去見山。”
陳香說的很含蓄。
不過還是希望他能改變上一世尋人方式。
如果經常出現在大眾視野裡，就能讓那個人站在他面前的話，上一世就不會找的那麼辛苦了。
關帝微微愣住，呢喃著：“山不見我，我自去見山……”
那……那座寶山在哪？
他不知道……
男人笑了笑，避開這個話題，和小姑娘說起了別的事。
……
記憶隨著倒春寒的冷風一點點散去，關帝拉回思緒，再把視線落在前方，路上已經沒了他們三人的身影。
他長聲嘆氣，從口袋裡掏出煙盒，從中抖出一根菸，修長勻稱的指尖夾住，叼在嘴裡，可當他埋頭點燃火柴的時候，似乎想到了什麼。
愣住片刻，遲遲不點菸。
三秒過後，關帝扔掉燒到一半的火柴。
重新把煙塞進口袋。
轉身進了廠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