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的爺爺依舊健在,他有三個兒子,大兒子周宏,在公社上的供銷社上班。
這個王萍就是他的媳婦。
而周父在家裡排行老二,以前周父有出息的時候,老大家的兩口子就時常巴結著二弟,可自從八年前周父診斷出病情,掏空家底,周家的這些人開始與老二他們一家人漸漸生疏了。
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惹上麻煩。
但上一世中,這位王萍倒是經常出入周家,不過絕對不是過來幫襯一把的,而是為了打秋風。
王萍經常留意周家的煙囪,只要看到煙囪不冒煙了,就說明飯做好,她再踩著點來蹭吃蹭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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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陳香的記憶裡,王萍這人可不好惹。
既能厚著臉皮在周家落魄成這樣的情況下,隔三差五地過來佔便宜,還能利落地抽身而出,冷眼瞧著周家的困境。
陳香在心裡冷冷哼了一聲。
這種人……
沒準一會兒在周家吃飽喝足了,剃著牙花子出了院門,扭頭還得罵他們一聲活該。
就像今天上午戴金花跑來鬧,那麼大的動靜,老大家和老三家就住在周家隔壁,愣是沒一個人出來看看。
沒準一個個都躲在屋裡,趴在窗戶上,眼睜睜看著他們的笑話。
這不是陳香以小人之腹揣摩。
而是他們就是這種人!
所以陳香根本沒給她好臉,一筷子夾起煎蛋,兩三口就吃完了。
王萍正眼饞那點煎蛋呢,結果轉眼就被陳香吃了。
她這個氣啊。
王萍用眼刀子狠狠剜了她一眼,尖聲道:“二弟啊,這就是你家新過門的兒媳婦?也太不懂事了。”
“桌上就那麼點煎蛋,你怎麼不讓長輩先動筷子呢”
最後這句話,她是對陳香說的。
陳香眨了眨眼睛,無辜道:“嬸子,這煎蛋是婆婆專門給我做的,她讓我吃好一點,儘快給周家添個一兒半女,怎麼?嬸子也想再生一個?”
周父在旁邊搭話:“大嫂,小香還是個孩子,吃了就吃了。”
王萍聽後,鼻子差點氣歪了。
她深深吸了口氣,正好見周母從廚房走進來,脾氣立馬上來了:“弟妹,拿個碗都慢吞吞的,不想留我吃飯,你就直說。”
周母滿臉都是無奈:“大嫂,哪有的事,我是在外面把碗洗了洗。”
王萍咬牙,一把推開眼前的碗,氣呼呼道:“不吃了不吃了!這要是吃了你們家一粒米,我這個當大嫂的,估計都要被你們罵到絕後啊。”
女人梗著細長的脖子,等著李秋菊求她。
只不過這次還沒等周母開口,陳香就已經一骨碌起身,笑著說道:“嬸子,不吃就不吃嘛,別勉強自己,也別生氣啊。”
“俗話說,氣大傷身,無名之火更傷肚子裡的心肝脾胃腎!”
陳香最後一句話語氣說得很重。
王萍聽見她這麼說,抬頭滿臉驚訝地盯著她,哪是自己不想吃,不過是想讓你們求著她吃啊!
還有那句更傷肚子裡的心肝脾胃腎,這叫什麼屁話!
這是在咒她爛腸子爛肚子吧!
王萍臉色特別難看,倏然站起,剛好發作刁難,就見陳香笑得單純,拍了拍王萍的肩膀:“嬸子,侄媳婦第一天進門,還沒給您敬杯茶呢!”
“您坐著等會兒,侄媳婦這就給您倒茶。”
王萍勾唇,冷哼一聲:“倒什麼茶!氣都氣飽了,不喝了!”
說完,她扭著身子踢開屋門走了。
王萍來到籬笆院外,插著腰,扭頭瞪向身後的黃泥房,胸口被氣得起起伏伏,最後狠狠吐了一口口水:“真晦氣!真他媽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