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沉靜漆黑的眼眸裡一片肅穆。
又隱隱帶著野獸一樣的兇殘與血性,彷彿誰敢闖入她領地半分,敏感的背毛便會豎起,露出警惕危險的訊號。
下一秒,就會被她兇狠的獠牙驅逐。
周東猛有一句話說的對,他的這個小丫頭軟的時候是真軟,像一灘水,可以包容一切,柔軟,清涼,絲絲縷縷纏繞在指尖。
可她兇的時候,卻是一頭小豹子。
一口下去,非死必傷!
陳香抿了抿唇,露出微微猙獰的淺笑:“村支書,光腳不怕穿鞋的,我敢跟戴金花鬥到底,你又算個啥!你想為了利益來犧牲我,那也要看我願不願意!不然——!”
“咱們就鬧個魚死網破!”
面對剛剛二十歲的女娃子,說白了就是一個孩子。
林立成壓根沒瞧上,聽見她氣呼呼的話,不由得嗤嗤冷笑,嘲諷道:“孩子終究還是孩子,說出來的話就是這麼幼稚!你要怎麼跟我魚死網破?啊?”
陳香眉尾挑起:“站得越高,摔得越痛,村支書挺大個人不會不知道這個道理吧?今天我就把話撂這兒,從現在開始,我,還有周家,誰再敢來欺負,下場比戴金花還會慘!”
女孩說完,反手握住周母的手:“媽,我們走!”
然後就帶著婆婆乾淨利落的轉身,根本不給男人反駁的機會。
重活一世,她不必再卑微。
任何時候都可以挺起胸膛敢大大方方做人,大大方方維護自身權益。
林立成站在原地,扭頭看著她們離開的背影。
他把手裡的檔案狠狠甩在地上,雙手插起腰,胸膛劇烈起伏,渾身發抖,顯然是被氣得不輕。
男人想了想,忍不住開口喊道:“李秋菊!你要是個明白人,就管管你兒媳!”
周母聽到了,也裝沒聽到。
頭也不回一下!
林立成憤恨咬著牙:“……”
什麼事放在陳香這玩意兒身上怎麼就這麼怪呢!
哪有女兒親手給自己親媽送進婦聯所的,哪有誰家晚輩敢甩村幹部巴掌的!還有,全村誰家的兒媳和婆婆關係有這麼好?
甚至做婆婆的被兒媳牽著鼻子走……
這……這像話嗎!?
林立成活了快五十來歲了,今天發生的這些事,前所未見!
他煩躁地抓了抓頭髮,轉身回家趕緊聯絡了陳家的大兒子,把這邊的情況一一說明。
畢竟人家是當官的,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總能有辦法把這件事壓下去……
……
周母挽著兒媳的手肘。
兩個人並肩一起往前走。
陳香忽然笑起來:“媽,你今天真勇敢,把那個女人打慘了!”
周母長長嘆一聲,其實她現在身子骨都沒勁兒了,但還是忍不住小聲嘟囔了一句:“當時就是氣不過,都是當媽的,那些話,她咋罵的出口的。”
陳香深呼吸,扭頭問道:“媽,你會不會怪我呀?”
“怪你幹嘛?”
女人拍了拍兒媳的後背,輕聲安撫:“說起來,你比媽有本事多了,這麼多年,我要是和你爸倆硬氣一回,也不至於被村裡人明著暗著的欺負!做人還是有點脾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