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程功沒答應。
他一張臉陰沉得可怕，死死盯著周東猛，奉勸道：“年輕人，吃多了嚼不爛，小心別噎死了！”
周東猛雙臂環在身前，傾身撐在桌沿上：“能不能嚼爛，吃一口試試不就知道了。”
程功冷哼：“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活人一抓一大把，老子花錢找人出方案也用不上你。”
周東猛見已經談崩，就沒必要繼續耗時間了。
他緊跟著站起來，挺拔的身形足足比程功高出半頭，無形中給了對方一種極強的壓迫感。
周東猛扯動唇瓣，緩緩道：“既然這樣，那我先走了。”
“不過程老闆，我有必要提醒你一句，想針對這個工程出方案，至少要跟進專案兩個月，你覺得你能挺得了兩個月？”
程功咬牙：“這和你沒關係！”
“我也奉勸你一句，年紀輕輕有手有腳，就別總想著不勞而獲！”
周東猛被男人這麼說，也好似沒脾氣，勾唇笑了笑，雙手插在口袋裡：“那行吧，改日再見。”
“……”
程功沒回應，瞪著一雙眼。
像極了一頭巡視地盤的豹子，看著入侵者，瞬間豎起背毛，虎視眈眈地提防對方。
而現在周東猛就是入侵者。
他絕對不可能讓這個栗子頭動動嘴皮子，就搶走他半生的打拼。
絕對不能…！
周東猛出了會客房，回到早上幹活的地方。
老張看見他回來，立刻屁顛屁顛地湊到近前，既擔心又好奇：“老弟，老弟，怎麼樣？他們有沒有合夥欺負你？”
周東猛搖頭：“沒有。”
“那就好。”
老張鬆一口氣，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一盒煙，抖出一根遞給他。
周東猛伸手擋下對方的手，推拒著。
老張見他不抽，捏著煙盒的手才調轉方向，把煙塞進自己嘴裡，埋頭點燃，眯著眼抽了一口，才問道：“那他們說什麼了？”
周東猛挑眉：“大老闆程功來了。”
“啥啥啥玩意兒？”
老張震驚到跳腳，正燃著的菸頭跟著抖了下。
火星子落在他手背上。
燙得老張斯斯哈哈，連忙搓了下手背，說道：“程功都來了？說明昨天的事已經鬧到他面前了。”
老張看了看兄弟微沉的臉，小聲問：“他找你麻煩了？”
周東猛：“沒有。”
“那你……”
老張咬了下舌尖。
剩下的話不知道該怎麼說，總覺得今天周老弟不對勁。
眼底陰沉沉的，也沒有個笑。
周東猛緩緩收起思緒，伸手拍了拍老張的肩膀，勾起唇角道：“沒事，走一步算一步吧。”
他說完，撿起手套戴好。
開始給沙子過篩。
周東猛一邊幹著活，一邊還是思索工程的事。
其實透過剛才他和程功短時間的接觸，不難發現他那個人，有勇無謀。
小聰明是有的。
但更多的，是這些年打拼出的直覺。
並且……
他身邊也沒有為他出謀劃策的幫手，最多就是讀了幾年書，沒有社會經驗的文化人而已。
未必能攬得起這個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