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萍哼了哼,暗自在心底嘀咕。
李秋菊的這個兒媳還真不簡單啊,小嘴巴跟機關槍似的,容不得別人插一句嘴。
她勉強笑了下:“哎呦,家裡都揭不開鍋了,哪像你們家啊,日子過得紅紅火火,咱們可比不了。”
陳香上前一步,雙手用力攥住女人的手,心疼道:“大嬸子,原來你家這麼慘啊,都揭不開鍋了?”
王萍發愣:“……”
這丫頭怎麼腦袋缺弦啊!
聽不出來她就是隨口那麼一說啊……
陳香聲情並茂:“那你早點跟我們說啊,我公公,婆婆,猛子,還有我,都是心地特別善良的人,肯定願意接濟大嬸子一家的,你放心,我們家一人剩一口吃的,也夠大嬸子一家吃了。”
她說到這兒,又扭頭趕緊吩咐:“猛子,還不趕緊給嬸子裝幾個地瓜,再晚點嬸子就要餓壞了。”
王萍氣得腦殼嗡嗡的:“……”
接,接濟……?
還說‘我們家一人剩一口吃的,也夠他們一家吃’?
這是什麼屁話,當他們是街邊乞討的乞丐,還是路邊的野狗?
周東猛在一旁看著小妻子伶牙俐齒的模樣,臉上掛著寵溺的笑,不阻攔也不參與,絕對不影響她的發揮。
聽了她的話後,很配合地撿了幾個地瓜遞過去:“大嬸子,給你。”
王萍滿臉刻薄,斜眼撇他一眼。
沒接。
陳香見狀,嘖了一聲:“老公,趕緊給大嬸子送家去,也不知道多體諒一下老人家。”
王萍呵呵一笑:“不用送。”
“要的要的。”
陳香重新抓住女人的手腕,含笑道:“大嬸子,男人就是粗心,不過說起來我也粗心,以前看大嬸子總是在飯點來我家蹭吃蹭喝,我還以為您見我公婆人好,就過來佔便宜呢,沒想到是窮的揭不開鍋了,以後嬸子可要常來我家吃飯啊。”
她說完,又開口讓周東猛把地瓜送進去。
王萍甩開她的手,拔高嗓音說:“不用送,我讓兒媳過來拿。”
牙尖嘴利的小丫頭!
當她是沒兒媳,跑她面前逞能來了嗎?
說著,女人朝自家院子裡喊了一聲兒媳的名字:“白菲!”
下一秒,房門吱呀聲響起。
一個身形消瘦的女人從屋裡出來,站在房門口看向這邊,語氣很平淡,是那種被磨平稜角的平淡:“媽,怎麼了?”
王萍像個炮仗一樣炸開,面容猙獰恐怖,朝著兒媳厲聲道:“怎麼了怎麼了,開口就是怎麼了,沒看到大家都站在這兒嗎?你還站在門口問怎麼了,多一步都不願意走!又饞又懶又油嘴滑舌,我們周家娶了你賠死了,上不了檯面的玩意兒。”
陳香唇角隱隱動了動,心知肚明得很。
這老太婆最後說的幾句話是說給她聽的,意有所指說她油嘴滑舌,上不了檯面。
陳香根本沒往心裡去,倒是對走過來的年輕女人很感興趣。
白菲,王萍的兒媳婦。
上一世她們從來沒見過,但就像她剛才說的那樣,在周家的院子裡經常能聽見從周老大家傳來王萍的怒罵。
她時常就在想,自己和這位大嫂還真的是同病相憐,婚姻一樣不幸福。
不過後來聽村裡人說,白菲自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