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吃完飯，陳香都還在想這個問題。
周東猛收拾完飯桌和廚房後，端著洗腳水推門進到西屋，一抬眼就看見小丫頭坐在床邊發呆。
他走過去，彎腰把洗腳水飯跟在她腳邊。
然後單膝蹲下來，仰頭望著女孩，剛毅的臉龐柔軟成一灘水，輕聲問道：“想什麼呢？”
陳香一雙漆黑明亮的眼眸微動，對上男人的視線：“當然在想賣快餐的事情啊。”
“先洗腳。”
“哦。”
她隨口應了一聲，乖乖地抬腳伸過去，笑嘻嘻道：“幫我脫襪子！”
周東猛聞言，抿唇淺淺一笑。
微眯的雙眼裡有著無窮無盡的寵溺，單手握住女孩的腳踝，另一隻手動作輕柔地扯掉她的棉襪子，再緩緩放入腳盆裡。
乾淨溫暖的清水瞬間沒過她的腳腕。
隨後，另一隻也被周東猛放進去，他還用手撩著水澆在她的腳背上。
周東猛嗓音很輕：“燙嗎？”
“不燙，剛剛好。”
陳香雙手撐在身體兩側的床邊，肩膀微微往下壓，很調皮地用兩隻腳夾住男人厚實的大掌，很快就被他單手摁回水裡。
她笑了笑，繼續用腳樂此不疲地鬧他。
不知被夾了第幾次了，周東猛終於抬起頭，唇角含笑地對上她的眼睛，語氣幽幽地輕問：“晚上不想睡了？”
陳香：“……”
她連忙鬆開腳，老老實實地洗腳。
周東猛起身，從一旁拿來專門用過來擦腳的毛巾，一邊給她擦腳一邊問：“剛才是不是在想保溫的問題？”
陳香晃了晃腳丫，點頭道：“嗯。”
“那有辦法了嗎？”
“有……”
陳香便把剛才想到的兩個方案和男人說了一遍。
周東猛認真聽完了，也覺得第二種方法更好一些，至於把家裡的三輪車修改成快餐車這件事，就交給他來辦。
陳香有些小興奮，眉頭飛揚：“那我給你畫個圖紙？”
周東猛點頭：“好啊。”
他起身出了房間，過了一會兒他重新回來後，手裡多了本子和鉛筆。
周東猛把東西遞給陳香，他自己也坐在床邊脫了鞋子和襪子，就著媳婦用過的水開始洗腳。
陳香就趴在床上，剛洗完的兩隻白嫩的小腳丫勾起，豎在半空。
她捏著鉛筆在本上畫出快餐車的模樣，一邊畫一邊解釋道：“首先要把整個三輪車加長加寬，不過輪廓不變，只改變木板的長度就好。”
“下面放著兩個到三個爐子，上面要定製一個平底的大鐵鍋，放滿水，上面再擺上木板，把做好的飯菜就這樣放在上面……”
陳香說完，抬起手仔細打量自己畫的東西。
她嘟著嘴巴，沉吟幾秒後，又往上面添了幾筆，說道：“再添個棚子，既能保持衛生還能起到保溫的作用。”
周東猛垂眸一直望著她。
屋裡的煤油燈就擺放在床頭的牆上，柔軟暈黃的燈光從頭頂散落下來，他能瞧見女孩圓溜溜的側臉，和面板上那層細密的小絨毛，捲翹的眼睫毛晃動著，像草地裡翩翩起舞的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