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首的那個年輕人她認識,前陣子猝死的煎餅攤子老闆李老漢的兒子,還在唸高中。
和前面幾次客客氣氣的樣子不同, 這幾個十幾歲的孩子看起來就是來惹事的。
“快車道橫穿馬路?”沈驚蟄揉著脖子拿出手機,“你媽媽知道你這個點不在學校在鬧事麼?”
少年沒料到沈驚蟄單槍匹馬下了車子氣勢還那麼足,慫了一下, 挺挺胸:“知道又怎麼樣?”
……
沈驚蟄其實很頭痛。
沈宏峻現在不能拋頭露面,那幾個孩子明顯有備而來,有幾個叼著香菸手裡拿著手機對著她, 一副她要是發飆了就立刻傳到網上去的樣子。
最頭痛的是, 她還穿著警服。
“我們都被你和那個記者給騙了, 以為法醫會很公正, 還託那個記者幫我們找了兩家鑑定機構。”少年因為沈驚蟄的沉默變得有些激動, 拿著木棍子的手緊了緊,“法院結果判下來的時候我媽媽還跟我說這就是命,狗屁命!”
沈驚蟄皺眉。
這事已經過去一個多月了,因為李老漢家屬找的兩家鑑定機構和她的屍檢報告結論幾乎一致,意外死亡這件事鐵板釘釘,所以張老漢並沒有主要責任,賠償自然就沒有了。
這個本來可能會糾結的案子由於江立當初介入,做的挺清爽乾脆的,結案後沈驚蟄也就再也沒往心裡去。
一個多月了,他兒子怎麼就突然想起來要鬧事,還是在這種時候把她堵在了快車道上。
“你跟那記者根本是一丘之貉,兩個人好的都快結婚了,就我媽那種好騙又懦弱的人才會信了你們的話。”他說的激動了,手裡的木棍子哐得一下砸到了沈驚蟄那輛老爺車的前蓋子上。
沈驚蟄瞪了一眼打算開門出來的沈宏峻。
“誰告訴你我和那位記者快結婚的?”這才是問題的重點。
她和江立戀愛雖然沒有藏著掖著,x縣雖然小,但也沒有小到一個小記者和一個小刑警戀愛也會人皆盡之的地步。
有人在拿他們兩個戀愛的事情煽動了李老漢的兒子。
是誰?又為了什麼?
“你管我誰說的,你們這對姦夫淫婦!”少年因為沈驚蟄的退讓的得寸進尺,拿著棍子又是一下子。
“我操!”沈宏峻再也沒忍住,推開車門出來反手搶了那少年的棍子對著他的肚子就是一下。
少年沒防著車子裡那個低著頭的男人會突然發難,沈宏峻那一下用了力,他腦子一蒙彎著腰往地上一趟就開始哭嚎:“警察打人了!”
“……老子還不是警察!”沈宏峻拿著棍子凶神惡煞的往那幾個拿著手機拍的圍觀少年那裡走,揮舞著棍子伸手,“都交出來。”
李老漢的兒子本來就不是地痞流氓,他花了幾包煙的錢找朋友請了幾個跟他同齡的孩子,其實也都只是翹課逃學躲在網咖玩遊戲的孩子,在見到沈驚蟄穿著警服出來的時候就已經有些慫了,現在看著凶神惡煞一樣的沈宏峻,有幾個沒繃住直接把手裡的手機丟了轉身就跑。
剩下的兩三個硬骨頭裡有一個試圖去搶沈宏峻的棍子,被沈宏峻拿著棍子捶了下膝蓋窩吧唧一下跪下了,眼淚鼻涕的直抽抽。
結果就跟傳染了似的,剛才還凶神惡煞的少年們被這樣一驚一嚇弄得眼眶都紅了,抽搭著鼻子上交了自己的手機。
一個個的表情都跟遇到班主任似的。
……
沈宏峻大約是沒料到這幫人會那麼慫,杵著棍子傻了一下,手裡拿著一疊手機一下子不知道應該要做什麼。
沈驚蟄卻知道自己要做什麼。
她走過來拿走沈宏峻手裡的手機,然後穿著球鞋對著他的腳踝上突起的腓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