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出來一人,他的身形猝然滯在原地,眼中湧出諸多情緒。
施涼視若無睹的洗手,整理頭髮。
問診的時候瀝瀝一開始很抗拒,後來就慢慢放鬆了,醫生說她的情況並不是個例,恢復的機率很大,主要還是要多嘗試,邁出第一步,後面就好了。
前一刻,施涼的心情還很不錯,現在冷不丁砸過來一塊大石頭,她五臟六腑都疼。
容蔚然不自覺的往前走,停在洗手檯邊,他低頭洗手,眼簾微垂,唇緊緊的抿在一起,剋制著什麼,又像是在害怕著什麼。
水流嘩啦作響,有人經過,沒讓這小小洗手檯陷入壓抑的氣氛裡。
施涼轉身就走,背後響起一道聲音。
“你為什麼會在醫院?”
施涼的腳步不停,她的手被抓住了,力道極大。
“是不是眼睛不舒服?”
施涼的眉心幾不可查的蹙了一下,沒回頭。
她聽到後面的人在粗聲喘氣,呼吸頻率極不正常,隨時都會繃斷。
那是一種只有瀕臨死亡的野|獸才會有的痛苦。
肩膀被扳過去,施涼麵向容蔚然,對方混亂的氣息全部撲在她的臉上。
容蔚然彎著腰背,頭低了幾分,注意到施涼左邊眼角的疤。
他的喉嚨難受的滾動,嘴裡發苦,彷彿是失去了聲音,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施涼說,“鬆手。”
容蔚然紋絲不動。
施涼一根根掰他的手指。
容蔚然的面部有些扭曲,唇色發白,他似乎是在掙扎。
“我見過小蝦了……”
施涼的動作一頓,更大力的去掰。
容蔚然的手指頭背掰出可怕的弧度,他好像也不知道疼,眼睛都不眨一下。
“蔚然……”
楚禾的聲音傳過來,她眨眨眼睛,“怎麼了?”
施涼的眼睛掃過楚禾,另一隻手把容蔚然推開,一言不發的離開。
楚禾拽拽不動的男人,“出去站行嗎?洗手間好難聞。”
容蔚然大步出去。
楚禾在後面喊,“喂,走那麼快乾什麼,等等我啊——”
她追上去,人又不動了。
容蔚然站在電梯那邊,目光死死的盯著一處。
楚禾沿著他的視線去看,“那就是你前妻啊?”
“跟我想象的不太一樣。”
楚禾不指望他回個聲,自顧自的說,“我還以為你喜歡溫柔似水一類,好駕馭的。”
“剛才那位,一看就是女強人,在事業和生活上都很強勢。”
“你跟她在一起的時候,被她掌|控了吧?”
容蔚然冷睨她一眼,眼眶還有些充血,呼吸已經不那麼急促了,顯然平復了不少。
楚禾安靜了兩三秒,原形畢露,“看在我牙疼還說這麼多,就為了轉移你注意力的份上,陪我去看演唱會吧。”
容蔚然看她,“演唱會?”
“對啊。”楚禾滿臉期待,“我回國衝的就是去現場看我家小鮮肉。”
容蔚然突然又往洗手間方向走,“你自己去。”
“出口在那邊,”楚禾喊,“你幹什麼去啊?”
容蔚然不吭聲,步伐很快,他走進洗手間,看到還放在臺子上的手機,還好沒被人拿走。
回去的路上,施涼發現手機丟了,她想到什麼,頓時就心煩氣躁起來。
蕭荀的電話打到陳瀝瀝的手機上,“你的手機怎麼不接?”
施涼半闔著眼,“調成靜音了,沒聽見。”
蕭荀溫聲說,“那現在在哪兒,還在醫院?”
“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