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玩意兒和同情心完全沒關係。
我的世界崩塌了,消失了,泯滅了。
在這種情況下,你讓我大度的接受一切,放下一切······
阿斯蘭為什麼會猶豫,其實並不完全是因為他的性格。
而是因為他母親的死亡讓他一直在理性和感性間來回波動。
理性告訴他,戰爭應該被結束,它不應該無序的擴張。
但是他的感性又告訴他,殺人償命欠債還錢。
直到後期,阿斯蘭的理性才逐漸佔據了上風,選擇了和拉克絲等人一同走向和平。
“當然,我其實並不認可消滅所有自然人這個理念。”
然而就在這時,薩託忽然說出了這樣一句話:“消滅所有自然人這一點確實是錯誤的,而且也很難做到。”
諾爾眨了眨眼睛,你不是薩拉派系的死忠份子麼?
沒等諾爾驚訝完,就聽薩託繼續說道:“不過我對你說的那一句話非常的認同,如果不能以勝利者的姿態結束戰爭,那戰爭的犧牲將毫無意義。”
“·····呵呵。”
諾爾啞然,對此只能報以一聲輕笑。
“所以,諾爾隊長您還認同您曾經說出的這句話麼。”
薩託面對諾爾的笑聲,神情肅穆的詢問道。
“這是我說出來的話,不是麼?”
諾爾反問道。
“謝謝。”
薩託聞言臉上第一次露出了笑意,那是如釋重負好像有什麼枷鎖被開啟的輕鬆笑意,是決然卻又帶著解脫的笑意。
“不客氣。”
看著薩託的神情,諾爾心中莫名有些感傷。
自己本應為他感覺高興,為他的解脫感到高興的。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心裡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呼——”
薩託沒有注意諾爾的神情,只是仰頭長出了一口濁氣。
他心中的大石終於在這一刻落下了,恍忽間就好像束縛著自己許久的鎖鏈在這一刻盡數被開啟了一樣。
片刻後,薩託平視著諾爾的眼眸,緩慢而堅定的舉起了手掌。
那是諾爾見過的最標準的軍禮。
標準到扎夫特號稱最嚴苛的長官也無法找出任何瑕疵的軍禮。
禮畢,薩託朝著諾爾微微一笑,轉身昂首朝著不遠處被黑暗隱沒的樓道走去。
腳步決然而輕靈。
“你要去哪兒?”
諾爾看著薩託離去的背影下意識的呼喚了一聲。
“去繼續我應去完成的使命。”
薩託頭也不回的說道。
“未完成的使命麼·····”
諾爾看著薩託消失的地方,眼神閃爍不定。
他的心中彷佛有什麼東西被開啟了,但是他又不確定這到底是不是他一直在尋找的東西。
接下來的時間裡,諾爾再也沒有見到薩託他們。
所有的後廚成員都消失了。
諾爾去打聽了一下,得到的答覆也只是調走了,至於具體去了那裡他們也不知道。
也有軍官詢問諾爾是否需要他去軍部幫忙調取檔桉看看。
但諾爾在思考片刻後還是拒絕了這個提議。
在未來的某天,在那被火焰和警報聲填充的世界裡,諾爾發現自己在這一刻或許早已知曉了薩託等人的去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