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帝和卓季一出現,林燮山就率先行禮,也是告訴印空大師來者是誰。印空大師卻沒有跟著行禮,而是緊盯著順傛俍俍。他這一模樣令永安帝的心當場就往下沉,卓季也被他看得有點忐忑,不會被看出什麼了吧?張弦,跟著過來的馮喜、常敬和小慧大氣不敢出,心想:【這老和尚一直盯著俍俍(主子)做甚?】
現場的氣氛令人無法出聲,永安帝握緊了卓季的手,卓季察覺到他的手心都出了汗。印空大師乾癟、布滿皺褶的臉和他周身的溫和氣息有很大的反差,不過他的眼神很清亮,也因此,卓季沒吭聲打斷對方對他的凝視。
誰都不出聲,永安帝心裡卻動了殺機。若這老和尚真看出了什麼,他不會留活口。他告訴林燮山是一回事,被人看出來就是另一回事了。足足過了一盞茶的工夫,其實也不過五分鐘——在場的人卻都覺得似乎有半個時辰了——印空大師動了。他向前一步,朝著卓季深深鞠了一個躬,然後直起腰,右手單手豎起:「施主乃大善之人,功德無量。」
這話別人聽得各有各的理解,永安帝卻聽得明白。上一世卓季研究出了喪屍疫苗,為了保護疫苗和戰友的安全,不惜自爆。這不是功德無量是什麼。難道這老和尚真能看出來?
永安帝鬆開卓季的手:「順傛,你去院子裡等朕,其他人都出去。」
卓季抬頭給了永安帝一個他沒事的笑容,平靜地離開。林燮山和其他人跟著出去了,屋內只剩下了永安帝和印空大師。永安帝走到御座前坐下,印空大師的身體隨著帝王的移動跟著移動。沒有讓印空坐下,永安帝直接問:「你看出了什麼?」
印空大師卻閉緊嘴巴。
永安帝:「順傛,是朕的愛侍。朕讓隋國公尋高僧,為的就是要想法子穩固他的魂魄。他夜裡總是會夢魘。」
印空大師的眼底驟然一亮。他的這一反應沒有逃過永安帝的眼睛,他繼續說:「朕還與他有約定,下一世仍要相遇。你若能做到,就告知朕需如何做。若做不到,朕會讓隋國公送你回去。」
印空大師開口:「俍俍夜裡夢魘,可是受前世之苦?」
永安帝微微眯了眼睛,沒有回答。印空大師繼續說:「俍俍是有大功德之人,可貧僧觀俍俍年歲不大,很難年紀輕輕就積攢如此大的功德,所以貧僧鬥膽猜測,俍俍許是上輩子做了什麼,以至於這輩子功德無量。陛下說俍俍總是夢魘,或許是上一世有些東西留了下來。」
永安帝的手指輕敲扶手,半晌後,道:「他是,宿慧者。」
印空大師微微點了點頭。對他這樣的高僧來說,宿慧者不是什麼新鮮,他對西域的珠古也是瞭解的,甚至還與對方辨過佛法。沒有問俍俍是否記得上輩子做過什麼大功德的事,印空大師道:「俍俍如此大功德之人,魂魄自然是穩固的。不過貧僧也有一個法子,可以讓陛下您放心。貧僧曾去過西域雲遊,接觸過西域的佛法,他們是有類似的法門的。」
「什麼法門?」
永安帝和印空大師在冥思閣內說話,張弦、馮喜、常敬和小慧心裡惴惴的。林燮山站在順傛俍俍的身後,也沒有解釋。卓季看著院子裡的花草,內心很平靜。冥思閣的房門開啟,所有人看去,永安帝從裡面走了出來,下令:「回養心宮。林卿,你帶印空大師去準備吧。張弦。」
「奴婢遵旨。」
不需要萬歲說什麼,張弦就知道萬歲要他去做什麼。
林燮山帶著張弦和印空走了,永安帝牽著卓季的手回養心宮。進了屋,卓季才問:「需要我做什麼?」
永安帝:「趴著就好,就是會有點疼,你得忍著點。有沒有用朕也不知,就當求個心安吧。」
卓季:「人家一眼就看出我有大功德,應該還是有真本事的。」
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