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有明顯的腳步聲傳來,張弦和馮喜一個激靈,急忙看過去。很快,門外響起寺人的聲音:「陛下!順傛俍俍回宮了,剛過了重輝門。」
永安帝:「張弦。」
「奴婢這就去接俍俍!」
張弦立刻出去了。永安帝放下了手中的奏疏。
等了有一會兒,止行殿的門被人推開,忙碌了一天的人帶著疲倦和滿滿的夜色回來了。一見到永安帝,卓季就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伸手不打笑臉人,永安帝這一天的心情雖然都不大雙利不過看到卓季的笑容,他也氣消了大半。
「可用膳了?」
「吃了,不過沒吃飽。」
「張弦。」
「奴婢這就去傳膳。」
卓季走到永安帝身邊,沒有等對方問,很乖覺地主動說明情況:「小嫏哥兒的情況不好,沒有新生兒重症監護室,只能死馬當活馬醫。孩子不肯吃奶,肺部功能可能有點問題,用了鼻飼和靜脈注射葡萄糖。沒有嬰兒保溫箱,讓產婦用體溫保持嬰兒的體溫,增強嬰兒與母體的感應,喚醒嬰兒的求生慾望。」
說著,卓季從袖子裡摸出一個巴掌大的玻璃瓶,瓶子裡是一些白色的粉末,他遞給永安帝。永安帝眼帶詢問地接過來,卓季道:「這是葡萄糖粉。用途廣泛,補液就包含葡萄糖液,不過成分比這個要複雜點。我之前配置補液沒有特別提取葡萄糖粉。兩個孩子的黃疸指數有點高,喝一點葡萄糖水有利於退黃疸。不過這東西保質期短,胡鵬舉和陳嬌全程參與了葡萄糖粉的提煉,以後可以完全交給他們負責,等醫藥研究所正式成立,這東西也可以拿過去。今天回來晚也是帶著卓四和卓五給火器營配了點藥。他們現在還在藥局,我就先回來了。胡鵬舉這幾天會在藥局全程盯著,如果沒有太緊急的情況,我也就不用去了。」
永安帝伸手,把總是不聽話的愛侍拽到懷裡,抱到腿上,說:「話你都說了,還要朕說什麼?」
卓季圈住永安帝的脖子,笑著說:「說『愛侍辛苦了,想要什麼賞賜』,或者說『愛侍勞苦功高, 朕今晚就不折騰你了』?」
「噗!」
永安帝被逗笑了,屋內的張弦和馮喜也被逗笑了。永安帝呵呵呵笑了幾聲,然後吐了口氣,摸摸卓季的臉說:「此事就到此為止,朕不追究,你也不許再過多關注。朕知道你不在乎,可這裡是鄲陽宮,你是朕的傛侍,朕就不能不在乎。對你而言,人命關天。可對朕來說,除了太后,這宮裡的任何事、任何人都比不得你,更遑論是宮外之人。即便是一屍三命又如何。死便死了。死了一個女人,他韶家二房不日便會又娶進來一個。死了兩個孩子,他韶家二房還有庶子庶女,不會斷了香火。可你的身份,不容人輕賤。
朕已下旨命柏世同和韋應石回京。你要救人可以,但日後必須由朕同意。朕也會下旨,日後無論是誰,若不經朕的允許直接去尋你救人,便是罪!你出宮,若遇到需你出手的事,你可酌情處理,但給人接生絕對不行!惜貴妃生產之後,你不許再給任何人接生。朕的寵侍,不是給人接生的穩婆!」
卓季在心裡嘆息一聲,捧住永安帝的臉,他給了永安帝一個吻:「好,我的陛下。」
永安帝反客為主,吻住了卓季。張弦和馮喜把腦袋壓得低低的。
這一晚,卓季又順理成章地留在了奉天殿,留在了永安帝的龍床上。即便有人傳出順傛俍俍大逆不道地夜宿帝王龍床,也不會有人敢跳出來指摘什麼。其實到現在,對於卓季在奉天殿留宿會在哪間屋過夜,也已是眾人心照不宣的事情了。
長青節慶賀三日,第三天,太后還要求聽戲。永安帝陪太后聽了一場戲後就離席了。卓季沒來,永安帝起床的時候他還睡著,現在也不知起了沒有。永安帝回到奉天殿時